两个人都静静地坐着,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2)(6 / 7)
盲目的呢。
她慢慢平静下来,停了笔,将草稿保存起来,决定搁置几天想得更清楚再继续回复。
她算了算时间,代表团离开十几天了,旅程刚刚起步,前方尚有八十多天航行在等待。她看到那条航船在远方越漂越远,带着内心的使命漂向一片真正的海洋。航船孤独而缓慢,但航线指向前方。她又从头读了一遍伊格的来信,被信中隐约低回的理想气息拨动了心弦。她看到他在路上,在做一件他认为他的世界缺少、但却必要的事情,这种相信有一种力量,有一种方向确定感,而这确定感使人安心。她回头看自己这十天的生活,似乎刚好形成对比。她不前行却不安定,不满足于现实,却不知道它缺什么。周遭世界在她身旁绕成看不见的云,旋转着将她包围,却不被视线抓捕。它隐隐透着不寻常,可她的目光无法穿透。她像一只水缸里的鱼,睁大眼睛却只能转来转去。
她怀念玛厄斯,它在黑夜里往来,如玻璃上滑落的一滴水,虽然只有群星作伴侣,却心无旁骛,从来不会失去方向。他们曾戏称它为卡戎,冥河的渡船,可是现在想来它却是最生机勃勃的地方了。
她想等瑞尼回来,再问一问瑞尼。
※※※
瑞尼晚饭后来到台球俱乐部。他习惯于平常每周来两天,周三和周日,这是他难得的与他人交流的机会。
火星上严格笃信旧约的人已经不多,科研生活的时间表也不太刻板,但大多数人还是延续了祖先们七天记日和周日休息的古老习惯,从周一开始工作到周五,将周日当做与人相聚娱乐恳谈的时间。女人们会集中到某一家给孩子做吃的,男人们会分散到各个俱乐部,活动一下手脚,享受片刻身体对抗的乐趣,再和其他研究领域的男人们交换一些新闻和社会信息。除了游泳池和高尔夫,火星上各种体育场馆都不缺乏。
在周日的俱乐部里,总会有一丝消息涌动的气氛。人们能见到一些熟悉的老面孔,听到一些变换的新话题。有的时候有得意扬扬和盘托出的夸耀者,有的时候有话语模糊暗中相互较劲的对抗者,也有的时候有工作不顺面容灰暗的满心怨气者。就像巴黎某伯爵夫人的小客厅、燕京某个人来人往的小茶馆、北海道男人们下了班先去喝上两杯的某小酒店。
男人们互相见了面,按照一套习惯的方式打招呼,然后在有意无意间传递出亘古不变的新闻话题:听说某某人又升迁了,听说某某人十分器重某某人,听说最近有某某重大变革,是个闻达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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