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玻璃杯举过头顶,像海潮般一涨一落。 (1)(7 / 24)
洛盈抬起头,安卡像邀舞一样,左脚踏在身后,一手平举,一手打开在身侧。
她笑了,轻轻地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裙子。”
吉儿做的裙子自从演出之后就没有穿过,洛盈在船舱里静静地举着,好几次想放下,但最终还是决定穿上。她小心地系好带子,再把四肢的金属丝重新扣好。
当洛盈再次走到阳光里,舞者的状态回到身上。她将手交给安卡,他托了她一下,将她向空中送去。
起飞的瞬间,洛盈摇摆了几下。山谷里的风轻快,压力传感器的触感因此轻柔而充满变化。翅膀比她上次试验的时候大了许多,起初控制得有点儿僵硬,但渐渐顺了风,便轻松起来。把全身交托给身后的气流,让风领舞,忘掉方向,就解放了身体。
安卡在洛盈斜后方,用二人间隔的空气作引带,洛盈调整翅膀方向和螺旋桨的角度,跟着他的肩膀穿越每一处过渡。每一个动作都比在地面上缓慢许多,就像精心排演的慢镜头,整齐划一,姿态精致。她心里忽然很安定,安卡与风在身后,她不再觉得忐忑不安。她开心起来,想起从前训练结束后关掉灯,甩着手脚像木偶一样随意跳动,窗口透进对面高楼闪动的巨幅广告,楼宇间灯火流动,正如此时悬在天中。
在空中跳舞,这正是她的想象。是她向安卡他们建议,翅膀的控制也许不需要程序,不需要计算,只需要身体的本能。像行走和舞动一样借用身体千年的本能,用肌肉控制,像一只真正的蜻蜓。
瑞尼的小鞋子帮了她,它的神经传感被他们用来让翅膀与身体连接,放大每一动作。
洛盈轻轻地飞着,眯起眼睛,眼前渐渐充满幻象。她觉得自己伫立在无边的荒原上,风左一阵右一阵,沙中卷着笑语莺歌。她一会儿看到地球上舞团女孩的笑颜,头戴璀璨的宝石,在云端巧笑嫣然。一会儿又听到老房子女孩的呐喊,穿着草编的衣服,手捧古老的盾牌。一会儿又看到吉儿和普兰达她们,坐在果壳般的风筝上,在空气里画房子,惊叫着脸红。洛盈想抓住画面,但风却吹得太快,转眼消失在天际。她觉得每一阵风里都是一个人群,可是她自己却不属于任何一群。她能感觉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将她向四面八方吹走,可她却一个人站在原地,无法被风带走。她不属于任何一阵,也不知该怎样吹过他人。她已经不是一个能被风带走的人,风吹得越多,她越不愿意只追随其中一阵。她愿意飞,但只想独自去飞。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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