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玻璃杯举过头顶,像海潮般一涨一落。 (3)(8 / 23)
了,疏远了,去得少了,该纪念的人也没有纪念得那么频繁了。只是他仍然牢牢地记着乘车的线路,即便换了始发站点,也依然轻车熟路。他出门前通讯联系过了,现在珍妮特应该正在她的工作室静静地等他。
他不知道见了她第一句话该从何说起,每年他们见了面第一句话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珍妮特比他年长十二岁,可是一些共同的人却将他们连在一起,成为忘年的朋友。这些渊源他们不用说,因为确定无疑,所以从来都不用说。
瑞尼没有和洛盈讲过,他曾是阿黛尔的学生,和她在社群雕塑室学习雕塑课程三年半。那三年半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三年半。
瑞尼见了珍妮特,心里很有些心酸。自从地球来的年轻人带来了阿瑟去世的消息,她就像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岁。人的信念总是能支撑人的精神,而人的精神总能支撑人的年岁。珍妮特曾经十年保持活力,可是现在,皮肤一下子松了,嘴角出现了无法消失的纹路。
她看见他仍然保持非常亲密的友好态度,虽然那态度中带上了一丝忧伤。她引他到自己的工作室坐下,为他泡上一杯茶。他也不客套和遮掩,寒暄过后,直接把洛盈叙述的他们的革命计划告诉了珍妮特。
不出瑞尼预料,珍妮特一下子沉默了,眼睛望向窗外空中某个空无一物的地方。
“十年了。”瑞尼叹了一句。
“嗯。十年。”珍妮特说。
“有时候我觉得我看见了历史。”
“……”
“那种热情和正直,非常相似。”
珍妮特将眼光收回,低下头,将自己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抬起头不胜悲伤地凝视着瑞尼,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如果你都觉得看见了历史,那你说我呢?”
洛盈
当死亡在面前降临,洛盈和纤妮娅想到的是同样的记忆。那是地球上一个可怕的瞬间,在当时尚幼小的他们心里,那个瞬间一直存留了很久。
那是一个公共假日,人们都拥去海边度假,城市里人丁稀少,水星团十来个伙伴们好不容易凑到一起,从世界各地飞到曼谷,租了一艘廉价的运货小飞艇,在城市半空中漫无目的地飘着。运货飞艇速度很慢,摇摇晃晃也不稳当,但船舱很宽敞,让他们舒舒服服地围坐一圈玩扑克。洛盈盘腿坐在船尾,男孩们边笑边吵,舱内的气息懒散而欢愉。舷窗外是钢筋铁骨的高楼,他们飞到楼中央的高度,有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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