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缘定(11 / 18)
,上炕,没脱衣裳,囫囵身子躺炕上。躺着躺着,眼前就闪出媳妇水英英的身影。从他进水家大院那天,大草滩上惊魂的那一幕,一直往后闪,闪到了妹妹拾草出嫁,闪到了自己倒插门,新婚之夜那水红水红的影子,还有……
拾粮终于躺不住了,躺住才怪!他起身,穿鞋,走出来,先是在院里瞎转了一会,转着转着,步子就停在了那扇窗下。外面月儿高升,光线柔柔的,柔和的光儿洒在他身上,也洒在他心上,洒得他心痒痒的,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再后来,这些蚂蚁,全都变成了一张脸,那是媳妇儿粉嘟嘟羞答答的脸。
“我有媳妇儿啊!”拾粮这么叫唤了一声,就大着胆子去推门,门是虚掩着的,其实自打房子翻修过后,这门,就一直是虚掩着的,从没锁实过。偏是,这门锁住了一个人,最不该锁的人,反倒让它锁住了。
随着吱呀一声,炕上也发出一片子窸窣。水英英压根就没睡,哪能睡着,她是在等,焦急热切地等,心里含着怨和恨地等。这恨,一半为荒失了的岁月,那是多好的岁月啊,偏是让一颗不开窍的心,给耽搁了。一半,为推门进来的这人,他咋就这么木头呢,我开不口,难道,你也开不了?我赌气,难道你也赌气?
人是进来了,心却扑腾得没地方放,腿,更加抖得站不住。差一点,拾粮就要逃了。就在这时候,炕上发出软软的声音:“你个死人,还知道来呀。”
就这么一声,就把拾粮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给撵跑了,接下来,他就像得到召唤似的,以不可阻挡的势头,跃上炕,跃进被窝……
水红水红的被窝,还是新婚之夜盖过的,盖过一次后,就又放进了箱子,一直压到现在。今夜他要是再不来,这被窝,怕又要在箱子里锁几年。
颤颤的,抖抖的,两双年轻的手,终于碰到了一起,旋即又分开。接着又碰到一起,又分开。就这么着,反反复复多次,终于,一只手把另一只手握住了,握了好久,又缓缓的,牵引着,朝某个地方伸去。
伸去……
姊妹河在这一夜流得格外欢,也格外有力量。大草滩上,忽儿风声大作,忽儿,又静若处子。
远处的岭,近处的山,似乎都在这一夜,发出了久长压抑后的兴奋声。
院里,院里,早已是另一派景致,水二爷没睡,两只耳朵竖得长长的,听。药师刘喜财也没睡,两只耳朵也竖得长长的,听。斩穴人来路更没睡!
吴嫂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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