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缘定(5 / 18)
,他说吃粮呗,吃到哪就是哪儿人。
这人有点怪,比起冯传五,他像个好人,可谁也不敢拿他当好人。
顾九儿陪拾粮翻腾草垫子,翻腾来翻腾去,两个人就吵上了,拾粮这天被顾九儿激得很怒,戳着指头蛋子骂了顾九儿好几句,理也不理岭这边的张营长,愤愤地就给回来了。
他把自个关在屋里,来路唤他吃饭都不出来。狗狗讨好似地端了饭进去,结果很快被他轰了出来。
几乎同时,水家的老弟兄两个,正一把鼻子一把泪,扯着外人永远也听不懂的那些个遥远的事儿。
水二爷能撑过这个节气,不是拾粮给了他啥药,没给,打病下到好,狗日的拾粮只进去过两次。一次,是去给他放尿壶,一次,是去给他穿老衣。结果,尿壶让水二爷摔破了,老衣,让万忠台水老大给扔了出来。“人还没想着落气哩,你狗日的就等不及了,是不是谋算这份家业子谋算得久了?!”这是万忠台水老大头一次骂拾粮,也是头一次站在弟弟水老二的立场上说话。就这一句话,让水二爷懂了,肉再臭,还是一个味道,自家人就是自家人!
水老大临走时说:“撑吧,兄弟,撑过这节气,要是能看见雪,你这命,就还长着哩,比我长。”
没想,他真就给看见了雪。
雪呀,白茫茫的,一眼望不到头的,把天和地连在一起的,是雪。水二爷冲着茫茫的雪野,还有这圣洁的山岭,深深地躹了个躬,心里,更想虔诚地跪下去,磕上个头。接着,他在雪地里,放野地撒起欢儿来,那状,简直比十几岁的烧包娃还令人发笑。
拾粮却远没有水二爷这么得意。漫长的秋季里,种药人拾粮遭受了来自方方面面的进攻,包括东沟冷中医,也在某一个黄昏将他唤到西沟,苦口婆心劝了他一黑。那些个话,拾粮只能烂肚里,压根不敢说出来。隐隐的,拾粮觉得,这沟里,峡里,正在孕育着一场阴谋,说不定哪天睁开眼,这世道,就变成另番样子了。种药人拾粮不是怕死,也不是不相信顾九儿他们说的那些个话。可他是个种药人啊,一心心想成为药师。药师喜财叔说的那些个话,他一辈子也不敢忘。“党派之争,其实就是自家兄弟拿着刀,你挑我我挑你,朝朝代代,没一个不是在血肉横飞中挑出来的,那些个杀来杀去的事,不是一个药师所为的。”“生为药师,你得打心底里把敌我两个字取掉,要不然,你种出的药,就是带了心计的,有人吃了长寿,有人吃了夭折。”“娃,记住了,做药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