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4 / 6)
元天亮那年回樱镇,带灯才到镇政府,元天亮被人拥簇着,她没资格能到跟前去,只是远远地看过。带灯想,我父母去世了五年,总希望能在梦中见到他们,却一次也没梦见过,竟然就梦到了元天亮,是樱镇人嘴上常提说元天亮,听多了受到影响,还是这些天太多地读了元天亮的书,心生崇拜所致?带灯觉得非常奇怪。
学会了吃纸烟
更奇怪的是梦见了一回元天亮,元天亮竟然三番五次地就来到梦里。带灯有些恍惚。有时在镇政府会议室开会,听着听着想到梦里的事,会都散了,她还坐着发瓷。有时和竹子在镇街上吃米皮子,竹子去把米皮子端了来。见带灯又坐在那里发瓷,竹子说:你咋啦?带灯赶紧搓搓脸,说:哦,没啥呀,白毛狗没跟咱们来吗?
带灯开始了吃纸烟。
樱镇上许多女人都会吃纸烟,这并不稀罕,但带灯一学会了吃纸烟,就吃得勤,吃上了瘾。
她告诉竹子,她已经体会到了人的神是常常就离开了身子外出的,吃纸烟才能把神收回来。竹子便常看到带灯能连吃两支纸烟,然后静静地坐了,还闭上眼。
燃烧的雨
初春里还有些冷,能看见嘴里鼻子里的出气,但天上一有了粉红色的云了,就要下雨。雨不是直着下,而且也下不到地上,好像在半空里就燃烧了,只落着一层粉末,脸上脖子上能感觉到湿湿的,衣服却淋不透。
这时候带灯爱到镇街北坡上去挖野小蒜。冬天一过,野小蒜是出来最早的菜,尤其炒了调饭,味道特别尖,打老远都能闻到香气。带灯在山坡上挖野小蒜,似乎不是她在寻着野小蒜,而是野小蒜争先恐后地全到她的身边来,很快就挖到了一大把。有人在坡沟里唱秦腔,扭头看了,是元家老五赶了一头猪走过。元老五隔三岔五要到北边山寨里去买猪,买了猪就吆回来。他吆猪是一手提了猪的尾巴,一手拿着树条子打猪的耳朵,猪不知道这是吆着去肉铺子杀它,而快乐地迈着碎步往前跑。带灯就在那里发笑。刚笑着,一层云从山道上像水一样地往过流,镇长竟然就走上来,喜欢地说:啊你咋在这,给我笑哩?
因为是同学,也因为年龄比自己还小,在镇政府大院里带灯是和镇长啥话都说的,她看着镇长满头大汗,脚上的皮鞋破旧得鞋头都翘了起来,也真给镇长笑了,说:是笑你哩,笑你又到碾子沟村看那个小寡妇了?镇长说:又听谁在嚼我舌根?带灯说:老实说,有没有那事?镇长说:在你眼里,我口就那么粗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