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4 / 6)
老街弄出个名堂来,人家华阳坪就是有一条街吃喝玩乐一条龙,繁华得……毛林又插了一句:甭提华阳坪!带灯说:大矿区那儿富是富了,可没咱樱镇美么,空气是甜的,河里水任何时候掏起来都能喝。换布说:咱的水好是好,人活着总不能是树只喝水呀!毛林恼得拧了脖子,又喊女儿,并且骂道:七声八声喊不动你?烧滚水呀,给镇政府同志烧滚水呀!换布起身就走了。
换布一走,带灯和竹子就问起毛林的病情,毛林还在掩饰说感冒了,带灯就挑明你患的是肺病,准确地说是矽肺病,矽肺病就矽肺病么,有啥丢人不愿说?毛林说:你们咋知道?!突然呜呜地哭。他一哭,就止不住,鼻涕眼泪稀里哗啦全下来。带灯和竹子一时束手无措。毛林哭着哭着,一扭头,看见鸡上了柜盖,在筛子里吃麦,说:失!把鸡撵走了,竹子才趁机讲了东岔沟村那十三户人家的事,说他们都患了矽肺病,不是已经死了就是瘫在炕上,说按劳动合同法上的条文来看,如果在劳动生产中致残和患了职业病,是可以提出赔偿的。毛林说:还有这事?你该不是安慰我吧?带灯说:是有这法规条文。也怪我们工作不踏实,了解情况少,才使你们长期经受身体上精神上的折磨。现在以镇政府的名义,我们就是要为你们争取赔偿呀,所以就来寻你。毛林就挪身子,俯过来要握带灯的手,却又不敢握,竟将胳膊上的针头拉脱了。竹子忙扶住药瓶子,但她和带灯都不会扎针。毛林说:不扎了,这瓶药也快完啦。腾身坐到炕沿上,双脚在地上寻鞋。竹子又按住他,说东岔沟村那些人如今记不清了当年打工时的矿主名,问毛林是否还记得?毛林想了半天,说也记不清了。因为当年都是包工头招的他们。而他们只认得包工头。每天从工棚坐三轮蹦蹦车到矿井。在矿井里戴着像是象鼻子一样的防尘罩干活。而戴那防尘罩干活太憋气,后来就什么也不戴了。他们出力,包工头付他们工钱。和矿主没来往。而且,他们那几年里在七八个矿井干活。每一个矿井都是一个矿主。毛林气不够,说一句,停一句,却说了一大堆。竹子眉头就皱起来,问包工头是谁?毛林说曾经有三个包工头。时间最长的一个,叫李福祥,本县龙口镇人。前年他去县医院看病,在街上碰见了李福祥。李福祥已不在矿井干活了,也不做包工头,在一家公司当门卫。人也衰老得看不成了。带灯说:首先要找到李福祥,得让他出证明,证明你们确实在大矿区干过活,然后找疾控中心职业病鉴定了,才能进行赔偿申报。
毛林说:哎呀,镇政府还真能为我们争取赔偿呀?!带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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