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5 / 6)
李存存在锅里下了土豆和苞谷糁子,又放勺老碱,灶膛里火烧着,腾出手来在瓮里捞酸菜,还剥几瓣蒜,捣成泥了调在酸菜里,然后退了火捂了锅盖,拉了孩子去地里喊乔天牛回来吃饭。她不喊乔天牛喊的是孩子的名字。在地里的乔天牛栽完了辣椒苗,拄了拐杖走出了地,把装辣椒苗的笼子给了李存存,李存存突然尖锥锥地喊带灯:赶得巧,来吃饭呀吃饭,是你爱吃的煮了土豆的苞谷糁糊汤!
带灯就牵了孩子手,跟着他们去了。这当儿,天上红堂堂的,一疙瘩一疙瘩的瓦碴云像是铁匠炉里的火炭。
带灯在李存存家吃饭,乔天牛完全换了一个人,嚷嚷着给带灯再盛一碗,多勺些土豆。李存存说:你以为带灯是你一样大肚汉呀?带灯问起村里的事,故意还提到换布和拉布,乔天牛说:人家过人家的好日子,咱过咱的苦日子么。就不再说,只是给带灯夹酸菜。李存存给猪也添食时,带灯跟了出来,说:听说市里医院能修补他的腿的。李存存说:还修啥补啥呀,时间这么久了,这也好,两条腿都好的时候他是我的仇人,没了一条腿他才是我男人!
回到镇政府大院,红云散了,却起了风,树开始摆头,巷道的鸡乱着毛,顺了风跑,就又吹翻了在地上打滚。以为是要下雨了,带灯快速跑到综治办的屋檐下,喘着气么,拿眼看着刘秀珍在院子里收拾晾着的被褥,又扭头寻杨树和院墙间的那张蜘蛛网,网没破,而人面蜘蛛不见了,白毛狗就站在了跟前,一把揽到怀里,再想起该抽支纸烟了。
忽地有一股香气,很快又没了,刚吸吸鼻子,香气又过来,带灯说:伙房里今日煮排骨了?刘秀珍说:啥煮排骨?!就过来悄声说:马副镇长又蒸药哩。带灯知道她说的意思,偏问:蒸啥药这香的?刘秀珍说:你给我装糊涂!要走了,却又说:带灯你说,那能长寿吗?身上有了五个娃娃的命了,娃娃有魂呀,魂不索命吗?带灯起身去屋顶要把那几盆指甲花端回屋,刘秀珍说:你咋恁营心指甲花的,书记批评过竹子,说镇干部染什么指甲,别让他回来了又指责。带灯说:那是他儿子考试没考好,心情不好才指责的。刘秀珍说:就是就是,他当领导哩,儿子咋恁不成器!
带灯把花盆往下端着,心想,书记什么时候回来呢,如果回来会不会元天亮也能回来?
埙
但是,书记并没有回来。书记人没回来,给镇长打回了电话,告诉说签字仪式本来在三天前要举行的,因还有几项条件的意见难以统一,尤其是在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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