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原的美丽与哀愁(1)(2 / 7)
的分界,是一千多年前唐王朝和吐蕃王朝的分水岭日月山的臂膀。两条浓黛幽邈的庞大山沟组成了一片起伏跌宕的葱茏之地,上沟里有一对几乎在空中合拢的峭岩,宛如一个石砌的拱门,下沟里横卧着一块巨大的青石,好像一道高高的门槛,这便是“石门”的由来。两沟阴坡上,那层层叠叠的红柳、麻柳、黄刺、黑刺、浪麻、野花檎密不透风,漫步谛听,地下水穿石掠缝,汩汩之声隐约可辨。沟尽之处,绿坡顺沿山势缓缓而下,清泉四溢,溪流淙淙。山青,水明,风净,气爽,这得天独厚的西域风光,别有一番旖旎动人处。
然而,最有诱惑力的还是村庄附近的大片沃野,那是真正的良田厚土,从南到北,从西到东,根本就见不着一块裸露的山石。当年袁生全老汉盖房要用一块柱顶石,谁知踏遍青山无觅处,只好赶着毛驴去石门沟脑驮运。远来的移民们就在这片沃野上开垦出了一百多块合计有一千多亩的耕地,开始了安居乐业的生活。虽然他们压根儿就没有听说过什么“生态平衡”,但他们将这一百多块耕地都一一用草坡间隔开来,并赋予它一个特定的名词:一地一间。这些“草间”小的与地相等,一般的都比地大好几倍;以草间养地,用草间放牧,保持水土,农牧兼顾,用地之科学令人叹服。1949年的土地改革对农田进行了再分配,虽然是还田于民,家家单干,但也没有破坏“一地一间”的土地格局,直到高举“三面红旗”之前,这一千多亩地一直保证着四五十户、二百来口人的温饱:即使不浇水,不施肥,它们的最低单产也能保住四百斤,其中少数地块还出现过“三十分田八九百斤粮”的单产奇迹。于是,石门村是湟源县的“粮食窖窖”的美称便风传遐迩。天时,地利,人和,刘进财花了六十元钱买了一把三弦,又弄来一把板胡,都缀上五色荷包,一有空闲不是弹就是拉,让幸福的声音在石门村的山山洼洼里悠悠然飘荡。1958年,“大跃进”以及“人民公社”化的形势逼人,当别的地方因为农民无粮可交而出现“挖面书记”、“扫柜县长”(为了完成虚报的征购粮数字,县委书记和县长带人挨家挨户搜刮粮食,甚至不惜用笤帚清扫农民家中盛放面粉的柜子,农民便称之为“挖面书记”和“扫柜县长”)的时候,石门村依然是家有存储,队有余粮,尽管公社的带头人叮咛农民交粮时要“留点后手”,但石门人为了表白自己的“共产主义觉悟”,仍然交出了三十多万斤小麦。那些善于察言观色投其所好以示“紧跟”的人便因巴燕公社有石门这样的“粮食窖窖”而给它改了名字——“巴燕公社”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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