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高原的人文与恋歌(1)(10 / 12)
?他不知所措地来回走着。
紧跟着他来到帐房里的牧狗突然汪汪汪地叫起来。他训斥道:“你叫什么叫,快出去!”牧狗不仅没有出去,反而扑向了面前的毡铺。
索朗丹增一步跨过去,伸手要拽狗,眼睛猛地一闪,盯住了毡铺上的一摊血。
他愣了,惊异地叫了一声,接着便打出一个冷战,抖落了所有的喜悦。
他扑过去,抱起了裹着狼皮的儿子。鲜血顿时从毡铺延伸到了他的胸前。他看到狼皮已经撕裂,儿子的喉咙被咬出了一个大窟窿,脸上身上血肉模糊。他呆痴地瞪着狼皮,嗓眼里呼噜呼噜的;渐渐地,那呼噜声变成了一阵阴森森的闷笑……
索朗丹增家的客人从此络绎不绝。
奶羊之死
他不吃肉,他叫万海风,我的朋友。但我知道,最早的时候,他仅仅是不吃羊肉,因为奶羊死了——
秋苞谷已经熟透,一阵阵甜丝丝的苞谷味儿随风扑碎在脸上。那女人斜劈镰刀直不棱登往前赶,一喘气就是一抱噼啪焦响的苞谷秆儿,转身一丢,再去斜劈一抱。她的男人那个民办教师跟在她后面,把苞谷掰下来堆成了丘。蜷曲的紫红樱子泪一样到处飘洒。
万海风因为什么事儿路过那里,跟在他身后的民兵队长说:“就是这两口子。”民办教师两口子像是听见了,都罢了活儿望着他们。万海风怵然一惊:真是惨不忍睹,这两口子的样儿不比秋苞谷端正多少——民办教师枯瘦枯瘦的,他的女人也是枯瘦枯瘦的。女人一枯就无奶,就喂不饱吃奶的娃娃了。怪不得他们偷偷养起了奶羊。
万海风和民兵队长朝前走去。斜劈镰刀的声音又响起来,嚓嚓嚓的很有劲。万海风猛的一个警醒:他们这是在向我示威呢。他让民兵队长明天就把民办教师家的奶羊拉到队里去。民兵队长摇摇头说:“人家要跟我拼命哩,奶羊是卖血钱换来的,是娃娃的娘奶。”万海风哼了一声说:“报纸上已经说了,自留羊是资本主义性质的,你怎么愣是不懂?什么脑子。苞谷面糊糊就当不成娘奶了?当不成就别生养。”
果然就拼了命。万海风听民兵队长说,民办教师和他的枯女人一人捞起一把镰刀,护着奶羊呼哧呼哧喘牛气。怀里的娃娃撕烂了嗓子哭。女人说:“拉了娘奶我就剁人,剁不了你就剁你家里人,剁不了你家里人我就剁我自己,娃娃我不养了,我跟他一起土门关里走。”万海风想:这又是示威,她把她嚣张成母老虎了。又责问民兵队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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