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西部人的西部精神(1)(12 / 20)
心眼,没有马上把他打发掉,他这个人本事大着呢,公司的业务样样都会搞,一个人顶好几个人使,而且要求也不高,我们一个月只给他开四千多块钱的工资。你认识的西部人多,有这样的人才你尽管给我介绍,我们公司要是消化不了,我可以介绍给别的地方。”我带着这位老板参加过一次西部人的聚会,他和所有的人碰杯,以寻找人才的眼光打听人家的简历,完了问我:“这样的聚会还有没有?”我说:“有啊,不仅山东的济南、青岛、淄博、烟台有,全国各地都有。”
的确是这样的。据我所知,目前中国的许多大城市比如北京、广州、上海、郑州、南京、深圳、海口、珠海等,都有不少西部人。这些西部人因为有着不可轻视的成就和大致相同的经历,往往被当地人称做“西北帮”或者以省区为界线称做“新疆帮”、“青海帮”、“宁夏帮”、“甘肃帮”。一个“帮”就是一个无形的人际网络,他们分散在各个行业,互相关照,周而不比,左提右挈,同病相怜,并且不时地聚会,以西部人的习惯吃一顿喝一番,喊喊叫叫,唱唱闹闹,话无忌惮,酒尽人散。聚会在有的地方是定期的,在有的地方是随意的;在有的地方由专人负责,在有的地方是轮流召集;在有的地方是AA制,在有的地方是挨号坐东,偶尔也会有发了财的大老板出面埋单的。有一次我的同学刘莉芝(她在广东省政府工作,负责组织广州市西部人的聚会)从广州给我打来电话说:“昨天我们又聚会了,光《青藏高原》就唱了十三遍,轮着唱,抢着唱,还有《在那遥远的地方》,还有《草原之夜》,还有《大坂城的姑娘》,还有《掀起了你的盖头来》,还有《冰山上的雪莲》,还有《克拉玛依之歌》。过去在西部,这些歌很多人并不会唱,但是一离开西部,就全都学会了。唱着唱着,还流眼泪,好像我们是在外国,再也回不去了,好像我们坐着飞船来到了火星上,再也见不着人类了。”
再也回不去了——一个关于人类离开家园而又寻找家园的永恒而抽象的哲学命题,具象为眼泪、歌声和聚会,写实成一种可触可见的现实人生,折磨着所有在世俗化的大潮中随波逐流的西部人。他们忍受着,咬着牙忍受着;他们失落着,丢了魂似的失落着,并且准备就这样一直失落下去而毫不动摇。是的,尽管“西部”就像血液一样流淌在漂泊者的周身,尽管“博格达”、“昆仑山”、“喜马拉雅”、“河西走廊”、“贺兰山”这些不朽的名词就像磨盘一样重重地压在他们最敏锐、最脆弱的神经上,尽管“西部情结”不仅代表了一种内心的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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