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信仰的追求与心灵的挣扎(1)(11 / 16)
傅小平: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速,保持自己独立特色的地域文化愈加稀缺,随之也愈加引起人们强烈的兴趣。或许,正是在好奇心和窥视欲的驱使下,近年探秘西藏文化的热潮是一浪高过一浪,不少作家也正是得益于对西藏的书写,在文坛上声名鹊起。他们在作品中大都声称自己试图揭开西藏的神秘面纱,给读者呈现一个明明白白的西藏。然而在阅读的过程中给人的感觉却往往是让人越看越玄奥、神秘,作者也似乎有意渲染这种迷离、错乱的异域风情。这里是不是存在一个对西藏过度阐释的问题?
杨志军:你的感觉有一定道理。但我认为这不是过度阐释,而是发掘不够,阐释不清。越神秘越写,越写越神秘,不写西藏的许多作家也在这么做。但是文化可以繁复再繁复,宗教可以神秘再神秘,但信仰却必须清透。《伏藏》就是想告诉读者一种清透的信仰、一种明快的思想,那就是人性的起点和终点:爱。或者彼此相爱,或者大爱。
傅小平:鉴于当下中国社会道德滑坡、信仰缺失的普遍事实,一些作家力图从被主流所遮蔽的边缘文化中寻求精神资源。比如,前些年张承志写的《心灵史》,发掘了回族哲合忍耶的悲壮历史;比如,张炜在很多小说中对齐鲁文化的激扬。也是出于同样的追求,在《伏藏》中,你通过讲述一个悬疑故事,意在发现一种真正的西藏精神。
可以说,这种追求未必能真正疗救人们的灵魂,其姿态本身有着独特的价值和意义,但我不免感到一种隐忧。放眼世界,任何一种文化都有它的优长缺失,必有其值得反思和批判之处。然而,无论是张承志、张炜,还是你,都对自己认定的精神资源,持一种近乎无条件的激赏与推崇的态度,这似乎背离一个严肃作家所应具有的独立的文化立场。
杨志军:我没有放弃文化批判的立场,无论是《藏獒》,还是《伏藏》,或是我过去的作品。《伏藏》本身就是反思文化、宗教和信仰的结果。但反思的目的是什么呢?是揭露吗?摧毁吗?不是,是建树。因为我更在乎的不是历史的黑暗,而是灵魂的拥有、爱情的永恒、人性的魅力,是我们永远都在期待的光明和感动。从《藏獒》开始,我就认为建树一种心灵比摧毁一种心灵更迫切,也更艰难。用几天、几个月的功夫摧毁几百年的建树,这在历史上是屡见不鲜的。
从“藏獒精神”到“西藏精神”,我就想努力建树一种具有普及意义的精神价值,建树一种人人明白的信仰理念。为了建树,我睁大眼睛盯着历史,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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