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袍子 破鞋子 臭架子 39 盈亏(3 / 4)
的一声响,惊得白香衣和春生倏忽分开。两扇门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雪白的月光倾泻进来。透过门缝望出去,一个高而单薄的人站在月光里,他的脸背对月光,但是眼睛却亮得像两颗寒星。
白香衣失声叫道:“春晖!!!”
“不要脸!”春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扭身跑开,不久传来了咣当关门声音。
“春晖骂我不要脸,他竟骂我不要脸!”白香衣喃喃地说。这些日子,白香衣的耳朵里充满了这样的话,她都装聋作哑,毫不在意,唯独春晖说的这三个字像三把锋利的冰刀子,夹着寒风呼啸着扎进她的心窝子,又冷又疼。
春生也被春晖的激烈的反映搞懵了。
白香衣和春生走到这一步,曾面对很多的障碍,却从来没想到春晖是障碍。他们谁也没有和春晖提过这事,但都想当然地认为,即使所有的人都反对他们在一起,春晖也是唯一一个不反对的。可是就在其它障碍在他们面前变得无足轻重的时候,春晖却突然横空出世,用单薄的身躯在他们之间架起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春晖并不大吵大闹,除了说了一个“不要脸”之后,他羞于再提这件事。白香衣上课的时候,春晖就安安静静的躲在屋里,站一会儿,坐一会儿,躺一会儿。在其它时间里,春晖安静地跟在白香衣身边,寸步不离。然而这种安静,让白香衣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强大到可怕。每次白香衣试图跟春晖解释这件事,春晖立刻厌恶地捂起耳朵。
春生竭力讨好春晖,给他逮几只麻雀,或是给他削一个木陀螺,甚至有一次送给他一只毛皮火红光滑的小貔子。春晖带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阴郁,当着春生的面扔的扔,放生的放生,却不跟他说一个字。
偶尔,春生和白香衣会交换一个眼色,传递些无可奈何。
春晖依旧尿炕,尿得变本加厉,尿得理所应当。白香衣陪着小心,不敢抱怨什么了。尿臊味弥漫在屋子里,使这个冬天显得更加阴冷而漫长。
夜里清静了许多,不是白香衣的叫骂起了作用,而是春生夜夜提着茶碗粗细的枣木杠子,在学校四周巡逻,他扬言谁要再打歪主意,他就用枣木杠子说话。春生不再钻墙洞,玉翠锁上大门,他就当着玉翠的面翻墙头。玉翠追着赶着骂,春生充耳不闻,实在急了就说:“是你上赶着给俺认的干娘,做干儿子的咋能由着人家欺负干娘屁也不敢放一个?”玉翠被噎得直翻白眼,少不得在心里抱怨算命先生,明明是个灾星却说成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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