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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吃得寡而无味。食毕,黄风躺破竹椅上,二丫佯装殷勤要给他扇扇子,他怒怒地瞪一眼,二丫的手缩了回去。除了丫儿,黄风不允许大的两只鸟给他尽啥孝道,只要不惹他心烦就谢天谢地。
“你收拾收拾,去医院替换一下你姐,不争气的东西,让人又气又怜。”
“我不去!”二丫背过身子道。
“呔!羞死你先人,这话你也说得出口!”黄风一倾身子,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眼里一股子怒。
“我就不去,我还以为她这辈子一直乐到头呢。”
“放屁!”黄风怒不可遏,骂出两个脏字,觉自己有些失态,复又躺下,瞪着屋顶,颓丧地说:“你们闹吧,你们这样闹,迟早都要遭报应的……”
二丫笑笑,她居然在这时候笑了!她的这一笑让黄风无比心寒。
天黑时分,三儿隔着院门叫二丫,二丫考虑都没考虑,换了件T恤,跟三儿走了。
大丫拖着疲惫的身子,在走廊里傻呆呆地巴望。她还没吃饭,早起到现在,只填了一块面包。今天叶开又做了一次全面检查,上上下下跑了五个来回,CT、B超、心电图、验血、验尿,能做的几乎全做了,结果还没出来。医生肃穆的表情里,大丫隐隐预感到不祥。
她很害怕,男人一直好好的,不抽烟不嗜酒,没任何不良嗜好,怎么就突然流起鼻血了呢?那么大一摊。现在血虽是止了,可男人明显垮了,双目深陷,面色苍白,人软得像根面条儿。
老公公还没来,打了几次电话,一直说忙,监狱有个犯人跑了。犯人跑了是多大个事,比你儿子的命还重要?大丫真是要气死了,关键时刻指望不上,算哪门子爹?大丫有种举目无亲的感觉,平日不曾有的苦衷一股脑儿全来了,父亲黄风倒是来过,可多一分钟也不愿留,说是让二丫来替换她,二丫这死女子,能指望上?
楼道里乱哄哄的。吵,烦,大丫快要烦死了。
又等了半小时,二丫还没来,大丫饿得坚持不住了。
病房里陪护的黑脸男人又在满楼道跑,一会儿叫这,一会儿吼那。他的女人也是同样的病,到现在血还没止住,这阵儿突然昏迷了过去。黑脸男人像个包工头,咋呼得非常凶,可医生护士都不理他。后来大丫搞清楚了,男人不是包工头,是乡里一个村的村长。听说,这种怪病已经蔓延到了乡镇,有村子已经死了人。大丫心里咯噔一声,天呀,这可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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