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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侍候着十几个人,破烂儿又去了河阳城,他已着手腐竹厂的事,风里来土里去,人瘦下去很多。大姑每望他一回,心里总忍不住想,这人到底翻天哩还是入地哩,他咋就没个闲下来的时候?
最后一场春雨哗哗落下来,下了一天一夜,火爆的大漠温柔了,空气清爽了许多,隐隐约约中,沙漠能看见绿了。
水利局的赵师傅很烦人,顿顿拣好的吃不说,一天到晚嘴里没个干净,一肚子男盗女娼。喧起荤段儿来比李三爸能喧多了。打井的人一天到晚猴子追猩猩似的围住他,让他讲那些笑掉牙的段儿。大姑却很烦,那男人的眼贼鼠鼠的,一天到晚盯住她的身子不放。一看见大姑,就兴奋得像是回到了年轻时候,眉飞色舞。
赵师傅又在讲,讲到精彩处,人们哗一下笑了。李三爸笑得饭都喷了出来,窝铺前响起一片哎哟。笑完了都说这段子好,有味,再吃饭,好像那段子进了碗里,嚼的那是个香。
夜里,大姑细细想了这段子,竟也捂住肚子笑了几回,笑完就难受,空空荡荡的。雨后的沙漠有点冷,凉意从四处袭来,她瑟缩着身子,很久才入睡。迷糊中觉得有只手在身子上蠕动,起先还以为是梦,美滋滋的,等男人重重地压上来时,才顿觉不好,有人摸进窝铺了,一阵乱叫,惊惶中见是赵师傅这个老不死的压住她,她奋力挣扎,赵师傅死死抓住她的裤腰带不放,嘴像猪拱地似的拱着她的奶子。大姑急了,摸出枕头底下藏的剪子,就往赵师傅身上戳。赵师傅这才怕了,松开手,提着裤子跑了。
大姑一直哭到天明,漠风听到了,星星听到了,就连睡了的沙鼠们也听到了。
姓赵的挨了一顿猛揍!如果不是两个徒弟拉得快,怕是要给揍死哩。
破烂儿回到沙窝铺,听了大姑的哭说,狮子一样吼叫着扑向赵师傅。破烂儿那么大个身架,揍个赵师傅,简直就是老鹰啄小鸡。
赵师傅不服气,挨了揍还犟嘴:“不就一个小寡妇嘛,又不是你老婆。”他又挨了一顿猛揍,这次他两个徒弟没拉。
是夜,破烂儿走进大姑的窝铺,再也没出来。
第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