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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其余不是做小买卖就是成天钻茶屋里打麻将,反正销售员个个有钱,审计时最少的也占用酒款一二十万。检察院抓了几个,不敢往下抓了。五百人哪,能抓得过来!除非酒厂自己开个检察院。胡万坤没辙儿了,只好想这么个法子,说是重新打造企业精神。
车光辉不能不笑,把职工赶到工地上拾石头,也能打造出企业精神?你瞧那些拾石头的,两三个人推一架子车,半天了往上捡一块石头。东倒西歪地洒了一工地人,一天拾的石头卖到车光辉手里,还不够他们的饮料钱。
笑完酒厂的职工,车光辉又笑糖厂的工人。
在市长的再三干预下,车光辉的河建集团吸纳了三百名糖厂下岗职工。原想这些丢了饭碗的工人会珍惜这次机会,没想一进工地他们的怨声就来了。堂堂一介工人怎能干民工的活,这不辱人吗?干了不几天,跑得剩下不到一百人。望着他们疲疲沓沓的样子,车光辉苦笑了。
唯有河建的职工和乡下来的民工,才让他真正地笑了。
晨光里,乱石河滩就像一片荒芜已久的处女地,急切地等待人们去开垦。天空中终年弥漫的那股死亡气息在这个早晨似乎淡了,晨风掠过,空气里多了一些活气,鲜鲜的,亮亮的。车光辉显然是嗅到了。他耸耸鼻子,想闻得更真切一些。可是,这气息窜动的很快,瞬间,车光辉又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糜烂的气息。
他摇摇头,目光掠过乱石河滩,伸向远处茫茫的腾格里大漠。
车光辉很是奇怪,在这样一个清晨,面对这样一片正在开垦的处女地,居然生不出一丝儿的兴奋。他的心态,更像是一个掘墓人。那轰轰隆隆喧叫着的推土机,传递出来的不是建设什么的气息,而是一种接近毁灭的声音。
是的,对于河阳城来说,车光辉觉得自己更像一个掘墓者。从当初的车灰灰到现在的董事长,他在河阳城大大小小揽过多少工程,自己都记不清了。站在这个清晨的天空下,他突然找不到自己在河阳城建下了什么。身后一大片败落的乡镇企业,是他的手笔,再有,就是那缺胳膊少腿的半拉子工程……要说撤的、毁的,倒是装了一脑子。
他笑笑,为自己这独特的创业轨迹。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甚至从来就没想过要当企业家。所有的头衔都是河阳人封给他的,跟他没多大关系。他只认为自己这些年就这么活了过来,活得有些乱,有些无奈;偶尔也活出些精彩,但都与建筑无关,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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