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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手抓羊肉,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羊肉端上来时,大姑和陈天彪脸上都已漾出自然的笑。一日夫妻百日恩,两人没喧上几句,心就拢一起了。仿佛他们压根就没离过,只不过是大姑出了趟远门。
墩子拿出一瓶茅台,说今儿个大团圆,怎么也得庆祝一下。招弟一把夺过去,说:“刚不打针不吃药了,你又拿出这傻水,想喝你一个人喝去。”陈天彪说:“又霸道了不是,大过年的,我们就喝一瓶。”招弟白他一眼说:“不行,一口也不许,等身子缓过来,爱咋喝咋喝。”墩子说:“你这不成心扫人兴嘛,吃羊肉不喝酒咋行?再说,今儿个啥日子,年还没完哩,拿来,我跟望成喝。”
大姑见状,笑着说:“你就让他哥俩喝吧,看把他们急的,一见酒,啥都顾不上了。”
招弟这才把酒瓶给过去,说:“就一瓶,望成,看着你爸,让他少喝点。”
墩子斟好酒,举杯道:“哥、嫂,我敬你们一杯。我墩子一家有今天,全托哥嫂的福,多的话,我不说了。这个家,是我的,也是你们的。你们住这里,我心里暖和呀,暖和呀……”说着一仰脖子喝了。
墩子一席话,说得一桌人心里咸咸的。招弟和大姑不由想起如烟的往事,想起沙窝铺种树的那段岁月,想起那脆生生的腐竹。招弟湿了眼,大姑也湿了眼,桌上的气氛忽地陷入悲悯中。招弟抹把眼,说:“吃,吃了这顿团圆饭啊,谁都把不快忘了,装在心里,堵得慌。”大姑也觉心里憋憋的,想说,瞅瞅陈天彪,又把话咽了下去,挑了一根羊肋骨,默默递给陈天彪……
星星终于挂满天空,一轮弯弓似的上弦月缓缓升起,给乡村的夜晚带来几份宁谧,几份多情。大地在月光中静若处子,又仿佛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慈祥而深沉。墩子陪着陈天彪,站在月光中。月光拉长他们的影子,那影子仿佛他们写在大地上的记忆……
夜深了,大地发出均匀的鼾声,除过远处的几声狗吠,整个村庄都没在一派夜寂中。招弟咳嗽一声,说:“睡吧,睡足了,明儿再喧。”墩子就去开门。房间是年前就收拾好的,也是两间的大书房,跟墩子们睡的这屋邻着。大姑瞅瞅招弟,似有说不出口的难为情。招弟说:“去吧,啥离不离的,他这几年也不容易。兴许到了这阵,才知你的好哩。”大姑犹豫半天,最终还是去了。
望着炕上铺好的两床新被,两个枕头,大姑的心再次湿成一片。陈天彪坐在炕头,脸憋得通红。大姑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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