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空相(2 / 3)
无可挽回之时,只能独自站在日暮的楼头,为前尘往事做出悲伤不已地感叹。
五月,樱花落尽的时节,苏曼殊从日本返回上海。我们看他总是频繁地东西南北往返,却不知每一次迁徙心中亦会有撞击,他时常在夜半无人时吟咏几句诗句,悄然泪垂。他是寂寞的,或许他的身边从来不缺过客,但是没有一个是归人。无数个清冷的夜晚,他独自伏案,挑尽一夜灯花,那个红袖添香的女子只是镜里红颜。
绿窗新柳玉台傍,臂上微闻菽乳香。
毕竟美人知爱国,自将银管学南唐。
软红帘动月轮西,冰作阑干玉作梯。
寄语麻姑要珍重,凤楼迢递燕应迷。
水晶帘卷一灯昏,寂对河山叩国魂。
只是银莺羞不语,恐防重惹旧啼痕。
空言少据定难猜,欲把明珠寄上才。
闻道别来餐事减,晚妆犹待小鬟催。
绮陌春寒压马嘶,落红狼藉印苔泥。
庄辞珍贶无由报,此别愁眉又复低。
棠梨无限忆秋千,杨柳腰肢最可怜。
纵使有情还有泪,漫从人海说人天。
在上海的日子,苏曼殊读林纾翻译的《茶花女轶事》,认为“支离割裂,舛谬綦夥”,拟重译,但被琐事耽搁未能译成。六月中旬,苏曼殊偕同马小进访刘三、陆灵素夫妇。不几日,再次漂洋过海日本省母。这一次,他留在日本横滨整整四个月。四个月,苏曼殊不作诗,不绘画,不参禅,也不谈情说爱,只陪着养母承欢膝下。在苏曼殊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预感,他觉得自己和养母再相聚的机会将是微乎其微,他不知道哪一天眼前这个温柔的女子就像樱花一样随风飘落,而自己这只孤雁也不知道哪天会葬身大海,埋骨深山。
这不是杞人忧天,只有失去过的人才会懂得,人生的意外是多么不可预测。多少人宁可一生不来往,宁愿对方下落不明,这样至少可以想象他还平安地活着。在某个城市,某个院落,安稳地过着闲逸的日子,亦好过看着他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再也不会出现。虽说生老病死是人生不可逃避的过程和结局,可我们依然会害怕,害怕至亲的人被死神带走,从此再无消息。
十月底,苏曼殊告别养母河合仙,起航回国,至上海。上海这座风云不尽的都市已经成了他在中国的家,无论他飘到哪里,最终还是会回来。躲进这座繁华的都市,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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