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6 / 6)
的头,眉目细细地淡淡地画在她的白皙脸上,就同她自己画的兰花一样有几分勉强。她的院里有几棵梅花,几竿竹,一个月门,还有一堆假山,大家都认为可以入画的景致。但照相前,各人对于陈设的准备,也和吉公对于照相机底片等等的部署一般繁重。婶娘指挥丫头玉珍,花匠老王,忙着摆茶几,安放细致的水烟袋及茶杯。前面还要排着讲究的盆花,然后两旁列着几张直背椅各人按着辈分、岁数个个坐成一个姿势,有时还拉着一两个孩子做衬托。
在这种时候,吉公的头与手在他黑布与机器之间耐烦地周旋着。周旋到相当时间,他认为已到达较完满的程度,才把头伸出观望那被摄影的人众。每次他有个新颖的提议,照相的人们也就有说有笑的起劲。这样祖母便很骄傲起来,这是连孩子们都觉察得出的,虽然我们当时并未了解她的许多伤心。吉公呢,他的全副精神却在那照相技术上边,周围的空气,人情并不在他注意中。等到照相完了,他才微微地感到一种完成的畅适,兴头地掮着照相机,带着一群孩子回去。
还有比这个严重的时候,如同年节或是老人们的生日,或宴客,吉公的照相职务便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