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3 / 16)
疑她看清了他和指导员的意图:对水质问题保密,全连抗渴,凑合饮用从营部拉来的一车水,这样就不会被迫搬迁,拖慢进度。
李欣从乒乓球桌上跳下来,一只脚软了一下,人一歪,自己咯咯地笑起来,说腿都坐麻了。温强看她抬起一条腿,一手扶桌沿,另一只手去给麻了的腿舒筋活血。他问她是哪里人。重庆人。温连长呢?猜猜看。绥德人吧?能听出绥德口音?听不出,不过知道一句话——“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错啦,“是米脂的婆姨关中的汉”!
温强心里想,别看这个女军医唱唱哼哼,傻乎乎得可爱,她挺有心眼,似乎并不是她自己在夸他,而是自古的俗语在夸他。
然后她站直了。好像刚刚看见墙报,快步走过去。一面看一面说:“什么年代了,还批判穿花尼龙袜子哪?”
温强笑笑说:“总得批评点什么吧?”
“这一篇,是讽刺小品,讽刺打牌赢香烟!这也算大事?”
温强在旁边陪着她看墙报。然后她长叹一口气,小孩装出大人的惆怅似的。“这地方待一个月我就疯了。”
“我们老铁待的都是这种地方。鬼都不下蛋!”
“鬼能下蛋吗?”她侧过脸,看温强一眼,笑话他语言贫乏。“用不了一个月,一个星期就会疯!像我这种夜猫子,晚上早睡睡不着,在这儿完了——不睡觉玩什么呀?”
温强问她在省城玩什么。
“嗯……”她两个眼珠动起来,似乎在一大堆好玩的事物里迷乱了,一下子莫衷一是:“看电影,看录像,看足球赛……还有歌会、舞会,多了!”
温强突然明白了。假如不让她去省城送水样、土样,她就不能从这里脱身,她跟医疗组下来是图新鲜,而这个地方一天就能把人的新鲜感消磨尽。对于这样一个贪玩贪睡的年轻女子,一小时就能耗尽她的新鲜感。剩下的时间,就是度日如年,数着分秒地熬。终于她给自己找了个好借口:为此地战士的健康当一趟苦差,去省城送水样、土样。
原来他和她都有不可告人的动机。
也许“水质含稀有矿物”是她的异想天开。也许她的突发奇想有几分道理,但检验结果什么问题也不能说明。温强笑了,对她说:“你别担心,我保证会告诉医疗组,你去省城就是为了送水样去化验。”
她愣了一下,也笑了,说:“化验的结果我也保证不告诉别人。只告诉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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