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部分(1 / 6)
正我不去!”那时不像现在——你要是不下矿井送命也可以,但肯定丢了饭碗,然后慢慢地失去生命——你可以不去。但以马跃的性格,他是不会瞪着眼睛做胆小鬼的。就在他走到离炮眼还有一两米的地方,恶毒的炸药像一只巨大的鹰被惊动了一样,张开双翼,怒飞起来。轰鸣声能震聋人的耳朵,尘土像扑向礁石的浪一样,在空中散开来,紧接着碎石头怒吼着冲下山坡。所有的人都被惊住了,他们痴痴地看着这一切,就是忘了在这尘土和碎石中还有马跃的血肉之躯。工头和民工毕竟不一样,他的同情心要小得多,再说他也见多识广,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嘛。于是,他喊道:“快找人!”多准确的用语,不是救人而是找人,如果村子里的人有些经验的话就立即可以懂得,那是让他们找残缺不全的尸体。
人找到了——马跃——这个从解放军大学校走出来的马寡妇的孝顺儿子、村里的美男子、壮劳力并没有那么轻易地舍弃自己的生命。年轻、浓烈、强劲的血还在燃烧着,他甚至睁了一下血肉模糊的眼睛,眼睛里透出微弱但意思明确的光,他是在央求人们救救他。人们用卡车把他送到最近的林业局医院,恳求医生救救他。
医生是个中年人,他看了看马跃,职业道德让他没有说出令人绝望的话,而是立刻展开了抢救。
这是个寒冷的、没有月亮的初春夜晚,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医院里却灯火辉煌,抢救室里涨满了紧张、忙碌、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气氛。床上的病人毫无生气,他似乎已经失去和死亡搏斗的力量和勇气了,但医生却不愿意放弃,在尽着全部力量抢救他。他们要拯救的是一个家庭的独生儿子,一个母亲寄予了所有希望的儿子,一个强壮得可以挑起任何重担的儿子。但是,谁也不能挑战死神,就是科学,也不过是在祈求它开恩,多给一些时间,像一个在教堂里向上帝祈祷的虔诚信徒一样。死神用它那无坚不摧的铁臂击向这年轻、脆弱的生命,一根生命线就此断了,你甚至可以听到那断线的声音。
抢救室外面站了不少人,大部分是民工。但医生出来在告诉他们不幸消息的时候,角落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医生下意识地向那里望去,一个女人,对,是个年轻的姑娘睁大着眼睛,两手抓着她乌黑的短发,脸在抽搐着,那张着的嘴再没有发出声响。医生觉得他清楚地看到了那放大的黑色瞳孔……
马跃的死给这个不大不小的村庄带来了强烈的冲击,送殡、安葬,公社的领导都参加了,哀荣备至的葬礼使马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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