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们存在的证据(6 / 8)
人的爱也可以这么大,一个人的温暖也可以分享给这么多人。我看了一眼已经脱下了白大褂的萧白,我知道的,他依然还是萧医生。
就在我们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我正好坐在门边就顺便起身去开门。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提着一个小旅行包。他看到我,眼神有点慌乱:“你……你好,你就是萧医生吗?我叫王大庆……”
“哐啷!”一声,是碗筷落地的声音。我回过头去,只见老王整个人僵在那儿,碗筷已经摔碎在地。他瞪着门口,缓缓站起身子,门外的那个人也呆呆地望着他。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自觉地将门完全打开,然后闪到墙边,我知道这些事情只能他们自己解决。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好几分钟,那几分钟里没人说一句话,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只有心跳在敲打着我们的灵魂。
然后王大庆手中的旅行包也掉落在地,接着这个已经步入中年的男人左右开弓地拼命扇自己耳光,一下接着一下,一次比一次用劲……
“哥……”王德财终于出声喊道,但王大庆的手却没有停下,只是双手更用劲地往自己脸上扇去。
王德财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哥,别……别打了。”
“我对不住你,我是个畜生……”王大庆眼中涌出懊恼的泪水,咒骂着自己。
“别说了,别说了……哥,别说了……”王德财摇着头,絮絮叨叨地劝着。
两个老男人就这样对视着,对视着,老泪纵横……
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当这些病人的家属回来找他们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情形?病人应该会怒不可遏吧,或者无语背对。我没想到原来就这么简单,只是一句:别说了……
“别说了……”多简单的三个字,这三个字里又包含了多少辛酸苦涩。别说了,别说了,没办法说的,这东西没道理可讲,也没法解释。别说了,就这样吧,生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又看了一眼其他的病人,他们眼中不是愤怒,也不是迷茫,而是羡慕。因为他们早已丧失了愤怒的权利,这是一种多么无助的羡慕。
萧白也走了过去打圆场,安慰了一下他们,然后邀请他们一起吃饭。
饭桌上王大庆还在不时地咒骂着自己,他说这两年来都在忍受着良心的苛责,经常从噩梦中惊醒。每次都梦到弟弟在街头流浪,在垃圾堆里翻吃的,被别人吐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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