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6 / 6)
。
巧蓝上前要给她上妆,燕脂厌倦的一挥袖,道:“不要了,你们都下去吧。”
巧蓝略一踌躇,仍是开口劝道:“主子,这不合规矩。”
燕脂信手自装匣里拈出一枝一雀七华,贯白珠为桂枝相缪的金步摇,冷冷一笑道:“少跟我提什么规矩。”
说罢,放下那步摇,金玉在桌面上一磕,闷闷地响。
巧蓝不敢再说,只领了人下去。
一排向南的长窗,全用雨过天晴的窗纱糊了,窗外阳光明媚,竟是一个难得的晴天。燕脂索性除了薄丝的绣鞋,在特别软厚的地毡上行到了窗前。微眯着双眼望去,服丧白日刚过大陈宫已经撤下了铺天盖地的素白,显出的朱墙金瓦,更衬得碧天如洗。然而,也只能看到这么多,这座静安宫与先前住了十年的含珠宫不同,枯静闭塞,无论从哪里看景物似乎都是一样的。
想到了此处,燕脂心中涌起的竟不是烦躁不甘,而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空洞。转身复又对了铜镜自照,镜中的女子仍旧貌若春花,美的不见一丝的瑕疵。
燕脂怅然的望着,胸口的空洞越来越大,直至淹没了自己。自从宪帝崩的那一刻,她就已不必再做盛装打扮。她成了太妃,二十六岁的太妃,富贵繁华就像水流一样从十指缝里溜走,只把轻微的辛酸和寒冷留在手心。
这一生已穷途末路。
那日在宪帝的灵柩前,她只是拿绢帕掩了面,帕子干涩如新,她竟做不出一丝一毫的痛不欲生。在嫔妃们呼天抢地的哭嚎中,也只有她和跪在她身前一步之遥的李氏以帕掩面,无声无息。李氏也仿佛察觉了,转头看向她。
李氏的眼映入眼中,承载的是满溢的恨,而她映在李氏眼中的则是毫无波动的空洞。
东都雨季的春日,天气变换若女人的心,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眼就乌云密布,雷声轰鸣。
割裂似的雷声里,燕脂身上只着了一件内衫,拿着白玉梳子对镜慢慢的梳着一头散发,微弱地在唇边扬起一丝没有任何温度的笑。
蓦的,寝殿外宫女们一阵惊呼,燕脂一愣,还来不及转身,一人就扑在了背后,紧紧揽住她,哀叫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