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部分(1 / 7)
口,抽出蛾须一般的细密珠幌,半遮住杜子溪的面容,让人瞧不见她的神色,只听见珠幌后沉静得不含一丝起伏的声音说:“且慢。”
李嬷嬷的手不由顿住,所有人的目光从香墨移至杜子溪的身上。
李太后猛地转身看向杜子溪,犀利的含了刀剑似的的眼神在她的面上打了个转,又缓缓的若有所思地收了回去:“皇后这是天示的不详,祭祖之时法器无故断裂,必得有人献祭上天,才能平息他的震怒。”李太后说着就将断裂的编钟递了给杜子溪,随即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皇后你多年无子怕也是违了天意,怎么如今还要明知故犯?”
煌煌如昼的青纱灯笼罩着珠幌阴了杜子溪大半张脸,所有人只能看到她晕了绯色胭脂的弧迹正好划破她嘴角,仿佛是若有若无的一缕笑。
猛然将编钟向地上掷去。
金石碰撞的声音传开。
命妇们吓了一大跳,立时悄无声息。
谁都知道一年大半时间都在病中的皇后,为人阴郁喜怒无常。
果然,就听杜子溪冷冷笑道:“不过是断了几口编钟,补上不就得了,哪里用得了生祭这么大的阵仗?”
李太后并没料到会遭到当面的顶撞,一时气的变了颜色,转念间却并不再与杜子溪纠缠,对李嬷嬷喝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送她上路!”
杜子溪上前一步,伸手拨开面前赤金珠幌,露出消瘦秀丽的面容,也喝道:“我看谁敢动?!”
李太后再顾不得天家的仪态,尖细眉梢高高向上挑起,如同的她的声音,现出锐烈的锋芒:“灌下去!”
李嬷嬷不敢迟疑,举着碗就往香墨的口中灌去。
内侍施力压住香墨,让她无法挣扎。香墨不由闭上了眼,死死咬住着唇。
冰冷的白瓷在唇际越陷越深,牙关咬得太紧,迸出的血珠子已经自碗沿缓缓流了下来。
杜子溪眼中冷到了极处的光一闪而过,亦扬声呼道:“来人!”
祭坛之前的皇陵四周,植有数百株松柏,朔风中枝杈上夜栖的鸦突地被铿锵轰鸣,动人心魄的甲胄声惊起,乌密的振翅的黑影霎时涂在殿脊之上,连唯一的星子之光也遮蔽了。
李太后自祭坛往下看去,数十名甲胄涂金的兵士团团将李嬷嬷等人围住,静夜里,手皆以按在各自的玄钢刀柄上,只等着杜子溪一声令下,预备着出刀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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