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部分(4 / 6)
踩上去,鞋帮堆叠,皎皎的洁白便半凋落成泥。
香墨随意坐在妆台前面,漫不经心的任由着人摆布。宫鬓放了下来,侍婢向妆台内随手取了一枝绒花,插在鬓边,花瓣微颤。她酒意上来向来脾气不好,眼风向镜中一扫,看到闲坐的封荣,笑意就变得极冷:“这么晚了万岁爷还巴巴的跟着我出宫来这里,白白让我背着骂名就算了,何苦难为自己才是真的。”
封荣双颊也被酒意熏得飞红,因熟知她的脾气,嘴角微扬,隐约大不以为然的神色。抬眼时见香墨面色不善,忙一面仰脸,笑嘻嘻的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刻没有你在身边,就是心绪不宁的。”
香墨面上的怒意这才渐渐收拢,轻哼了一声。
少刻,榻上开了烟灯。说是榻,其实四面仍有柱子,撑起轻而密的幔帐。里面设了一应的案几,香墨微弱的嘴唇间,气息浅浅的,低低的,像一尾轻飘飘的羽,翩翩飞出,洒落麻醉人的毒粉。
烟如叠叠浅色的堆花,细细袅袅,片刻便熏满了素帐。封荣歪在了香墨身畔,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她一点一滴吐出,他一滴一点的吸进,光雾交织,连呼和吸滑动的声音都是柔软的,湿润了的疲惫。
香墨依旧慵懒地歪着,睫毛半垂下来掩起了眸子中酝酿的思绪,一边手支着头,不经意的道:“杜阁老病了几日了,按理陛下该去看看的。”
封荣轻轻吸着的动作,因为香墨声音的逐渐而停止,他抬头:“这些事情有母后他们呢,轮不着朕操心。”
他意兴阑珊的闭上眼,酒意上来就欲昏昏的睡去。香墨见了这光景,扯过锦被替他盖上,顺势推了他一把,说:“太后是太后,万岁是万岁,如何能一样?”
秋香色的内衫袖,红黄片金牙子氤氲着烟息,烟丝里掺了穆燕特有的香精,本就香甜,水里又加了果汁,味道芳冽仿佛带着蜜似的温软,不经意沾轻拂他的眼,他便极自然地把香墨的袖尖吮在唇边。
很轻,很悠缓似地,有一刻牙齿微微用力,一声细响,红黄片金的袖牙裂了个口子,一丝红线沾在封荣的唇上。他轻轻一啐,眯着眼道:“那你替我去?”
“阁老可是难见的很。不过有陛下一旨,臣妾倒不得不领命了。”
香墨露出笑意,就等他这一句话。
待封荣已睡后,香墨起身下了素纱帐子,慢慢放下金钩,又到桌上息了灯,垂下苏绣帘后,烛光剪剪,憧憧的影反射着微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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