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部分(5 / 6)
早早被汗水打透了。香墨别在腰间的菀香扇本是个玩物,不想此时得了用处。不是急急切切,倒是不紧不慢的扇着,扇面绛色纳纱绣佛手花,含苞花尖儿透出了一点红,仿佛是妩媚的风韵。
李太后此时才惊觉男装的香墨,便不由在暗地里“哦”了一声,心想,这倒难怪了,面色阴沉了下来。
香墨眼波一转,眼睛在微眯的时候,便如暗夜中划过的一双星子般,烁烁的带着一抹寻衅的亮。
“启禀太后,奴婢是见过当年的小世子爷的,如今看来这品格可真像当年的在陈王府的宣仁温惠端敬皇太妃。”
殿内众人俱都吃了一惊,面容震动,唯有李原雍压不住火,仰起脖子喝道:“你是什么东西!男不男女不女!满朝文武,御驾金銮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偏该说的话说完了,香墨也不再跟李原雍辩驳,面盈着浅笑又退回御座一侧。
殿内蒸人郁燠,杜江坐在那把圆凳上虚盯着大殿屋梁,浑然看不出什么神情。袍服也早就汗湿了。
半晌,打破了一殿窒息似的沉默,问道:“一人一证,不足取信。云起,你太冒失了。”
不觉中,已极亲昵的唤上了陈瑞的别字。按例,这是御前失仪的。
陈瑞仔细听着杜江的话,眼底一瞬倏忽闪过锐利的光,极快便隐去了。他慢慢地又转向香墨,因他眉目被盔甲所掩,香墨只能看见他绷成一线的唇。她猜想陈瑞是在看着自己,便轻轻一颔首。
陈瑞这才道:“阁老,属下这里还有证物。”
李太后本将手里的茶盏举到嘴边,便看到陈瑞自衣袖中拿出的一卷画。画的轴十分奇异,鎏金的轴头上錾花珊瑚、松石、小珍珠和青金石等小珠林立嵌合,繁丽到了可笑的地步。
李太后手一抖,薄胎茶盏便掉在了地上,无声寂寂的大殿中,只听“当啷”一声,铿然摔了个粉碎,残茶溅湿了裙角。
所有人都知道宪帝是个平庸的君主,喜好美色耽于享乐,唯一抬的上门面的嗜好便是巧于丹青,尤以美人图见长。
陈瑞手中那便是一副《修竹美人》,画轴上的美人神采飞扬。眼白是浅浅的莹青,眼珠则是一点碧蓝,甚至连眼角一条老银色的泪窝俱都清晰勾出,薄薄的泪光似都借着这颜色,一辉一映中浮形于纸上。
画上落款上朱笔清晰的写着——儿锦悼亡母,宣仁温惠端敬皇太妃,下面则是一章宪帝的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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