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部分(5 / 6)
什么也没有听见,唯有唇边弯曲了些,形成一抹讥诮的笑。好半晌,封旭低沉地、然而清清楚楚地说道:“你呢?你也在利用我吗?”
香墨不发一言。狭小的茶室中一下子静了,只有穿堂风拂过竹帘,撩起一声又一声的拍打。窗外美丽如锦的渭河,百里烟波,都笼罩在茫茫的暮色中,可映进茶室时,不过是落下一条条萧索的暗影。
封旭柔声道:“你知道渭河底有什么吗?那里有水草和淤泥,人家都说最好的砚台是用千年河底的积泥做的。可其实,你要是真的陷下去,大抵就死定了……”
茶室内因并不勤于打扫,积了一种腐败的味道,和着陈茶暖烘烘地湿腻着,而这种气味他极为熟悉,如同常年在海中捕捞的渔民,皮肤骨血里留下似乎永不散去的腥冷。
封旭抬起手,手指曲张,仿佛是要抓什么,又依稀是挣扎的姿势。
“人沉进水里……真是很奇怪,挣扎反而会沉的更深,不挣扎反而会浮上来。水草就好像女人的发,自往后的许多年我都对女人的长发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恐惧,缠住你,勒住你,幽魂一样只要找个同伴。那时候阿尔江老爹虽好,但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明明讨厌死学戏,仍得咬牙苦撑,怎么也不愿入睡。因为,总是害怕,害怕那个杀死自己的恶梦。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从哪里来,不知道是被谁毒害……日日夜夜的折磨……”
他的话语柔和平缓,自始自终没有一丝高扬失态,但就像一把鞭子迅猛地抽打,许多年的旧伤血肉重新绽裂出来,毫无躲闪余地。
香墨再也支撑不住了,整个人紧紧抓着烟杆,似这天地间只有这一个支撑。
她想起那个雷雨交加的清晨,那个孩子在扯下她半幅衣袖,雷鸣闪电天怒似的一次次劈裂天空,而她能做的,只是将那个孩子推进碧液池中,眼睁睁的看着,他噬尽。
老天终究是要报应的,十年过去,偏偏叫她又遇到了他,偏偏叫她对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血不住渗出,身体上每一寸皮肤都觉得灼热疼痛。
可那又如何?
她为何要怕?
世间各人荣华也好,贫贱也好,哪个不是自顾各人。
世事如棋,人命如蝼蚁,在天意的掌中挣扎求生。
她不过十岁就自卖自身进了陈王府,久病的老父,年幼的几乎被兄长卖进烟花柳巷的妹妹,世间的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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