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部分(6 / 6)
封旭身上,浑浊的眼睛陡然燃烧起来,唇艰难地张开:“青王,是你吗?”
话语轻缓,然而却似乎在屋内卷起一阵无以名状的森森凉风,陷在沉思中的封旭惊得险些失态,随即想到,行刺的主使最最不可能便是李氏,也绝不可能是杜氏,那么似乎便只有他了,于是不由愣住,不知如何开口辩解。
李原雍坐在一旁太师椅上,端着珐琅茶杯,低头一点一点用杯盖撇着茶沫,不耐的开口:“杜阁老问你话呢,还不回话!”
俨然一副审问犯人的口吻,但此时此刻,绝不宜去计较什么,封旭起身揖礼,恭谨答道:“回阁老,确确实实不是我。”
杜江犹疑了片刻,慢慢踱到封旭的身边,声音透著悲凉:“五十年了,宦海波澜,老夫一直以为会死在儿女厌恶的眼光中,倒没想到,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太后默然听着,仿佛只是听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唯有她自己知道,淡淡垂下眼睛挡住了渐渐的心酸,心有戚戚,斗了这些年,不是不兔死狐悲的。
“事出突然,还望王爷原谅老臣刚刚的失仪。”杜江又缓缓踱回理石书案前,眼陡地一花,案上书本、笔镇、纸砚搅成了一团,脚下不禁一歪,几乎是跌倒在椅上,银白的鬚眉瑟瑟微颤。
所有人一惊,陈启封旭忙要上前,却被杜江扬手止住:“您和昌王爷先回避到外室。”
陈启张嘴还待要说什么,却见杜江虽老迈不堪哀恸欲绝,但是眼里却是泄了底,阴狠的眼神将陈启震了震,只老老实实的封旭出去。
杜府书房外室,楠木冰梅八角退光漆绿的月牙落地罩,南面一通是明窗,百竿凤尾竹,映着纱窗,都成浓绿。
外室未设火盆,可陈启来来回回焦躁间,出了密密麻麻一头汗,封旭却连眉都不曾动一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启到底忍不住:“太静了,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随即想到了什么,陡地在封旭面前站住身,极低的声音惊道:“不会是毒发作了?!”
封旭手指在黄梨木制的桌子上面扣了两扣,缓声道:“不可能,陈瑞亲口说过,蝎蛛毒五日后方见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