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4 / 6)
崩那年,南地生的那场动乱,就是因盐产不足而起。朕在位第四年时,荣王更因盐税一事,闹到策动他部下暴乱;五年,又发了场水灾,致米盐欠收,京师涌来百万饥民;皇后诞下三子前,荣王旧部更是将殷陌的西南属地闹得一塌糊涂,似乎也是为着缺粮缺盐的缘故。”夏沐烜边说边轻轻拍额:“然而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危急当属去岁夏日里那会儿,西戎竟意外生了胆子,囤兵马三十万犯我边境。朕后来探得缘故,竟也是冲着你南地的富饶盐粮的名号去的。万幸左都督骁勇,带兵平了犯军,也算一劳永逸解了边地困境。”转而又道:“朕如今想想,真羡慕你这个南地之主,真富贵令人羡慕啊。”
一番话说得似真似假,我却听得心头一阵惊过一阵去。
别的不提,西戎来犯之事,我先前竟闻所未闻。
再一想,西戎犯我边境之时,不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滑落那会儿么?
思量间脑中如有惊雷经过。
那日夏沐烜闻得冯若兰小产,当即撒下雷霆大怒,更因着盛怒,而不顾我求情,草草处决了**。
现今想来,既然当日夏沐烜不是真为冯氏滑胎震怒,那么泰半就是为着西戎来犯这一桩了。
彼时外有强敌来犯,内有诸侯伺机而动,甚至冯光培跟杨德忠,随时有结党谋逆的可能。
难怪夏沐烜焦虑成那副模样。
我的视线在夏沐烜跟齐凤越之间扫了一个来回后,突然意识到,原来从头至尾,执棋布局的,从来都是他二人,也唯有他二人。
太后、沈家、齐氏、杨氏、冯氏,乃至薨了的荣王,不过都是棋盘上的兵马罢了。
丢了一枚再取一枚,总多的是棋子。
夏沐烜的感叹声刚过,那头齐凤越就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南地米盐富足,自然就是天下共富足。是皇上治下,民富国强的好征兆。”
夏沐烜听得点头,叹道:“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如此又闲话了几句,终是曲终人散。
而我,则从始至终不曾将关注的视线,投在齐凤越身上片刻。
齐凤越亦是。
多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想这辈子,我与齐凤越,就只能如流水般清淡相遇,又清淡地分离了。
淡得连自己仿佛都相信,这不过是一场随水流逝的错觉而已。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