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4 / 6)
门口讨债,不给钱就要他的命,还要拿他妻子女儿抵债。你也知道,我们家族几代清贫,不过守着几亩薄田过日子。高堂健在,兄弟几个还没分家。我先帮着叔祖做事,再来给妹妹管庄子,拿着叔祖和妹妹给的例钱,是兄弟几个里最宽裕的。他们自然想着要我帮衬。
“母亲送信来命我帮六弟还债时,可巧我收齐租子,换成银两,正要给妹妹送去,听说那边催债催得紧,一着急,就拿了租银交给来人,让他先去救六弟一家。去府里时,本想同妹妹解释一下,过些日子就设法补上。不巧妹妹出门会客,家中这点丑事,实在不好同妹妹府里的管家说。
“说起来,妹妹待我极宽厚的。我一家吃住都在庄子上,妹妹又时不时赠送布匹衣料,一年三百两例银花不了几个子。也怪我自不量力,看着妹夫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很是眼热,经不住几个当年同窗撺掇,把积蓄交给他们去合伙。几年下来,虽不曾大赔,也没赚到什么钱。拖到现在,也没能把挪用的那部分补上。
“可气六弟!不但不思悔改,反而以为我手中有钱,赌起来越发大方。妹妹是不知道,赌坊那种地方,说起来有输有赢,其实是有进无出。这些年,我也不知替他填了多少窟窿,劝了他多少回。我经手的钱,就是这庄子的收入。虽说母命难为,也是为了救急,却也是府上管家说的,不告而取。惭愧,惭愧!”
周二一脸愧疚悔恨,说到动情处,长叹几声,洒了几滴泪:“借妹妹的钱,我砸锅卖铁也要补上。我这辈子还不完,儿子孙子,接着还。”
张歆只拿眼睛去看重阳和七夕,见他两个垂着头,互相挤眉弄眼作怪样,就知道周二这番话,避重就轻,真的少假的多。周二多半有个好赌的弟弟,也替弟弟填过窟窿,可最多不过是“四千多两”里的那个“多”。“四千多两”是张歆用第一年收入和庄户们提供的情报对照,压低着估算出来的,实际上短少的应不止这个数。
这个周二到底是周璜看中的人,巧舌如簧,也有几分急才。一番话把个“贪污”变成了“挪借”,死死咬住母亲弟弟,占住“孝”和“悌”两项。国法不容情,真宣判时也会“酌情”,何况家事多是情大于理!
人群中已经有人在说:“这周二爷倒是个孝子,也是个好哥哥,就是有点糊涂。”
还有人说:“方才周二爷说这家人串通了讹诈,弄不好也是真的。”
张歆听见,暗叹高明,只可惜遇上她,总不会让周二这么便宜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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