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立百花冢(1 / 3)
汩汩的溪流从青葱的草地旁经过,湿润着每一寸饥渴的土地。大片的彼岸花开得明艳灿烂,铺满了整个山坡。喧嚣艳丽的花抵挡不住死寂的寒意,当空的烈日发散着惨白的光芒,冰冷地在山野里蜿蜒。
一座新坟孤零零地座落在山坳里,无声地在日光下抽泣。
一叠纸钱被抛上半空,又纷纷扬扬地飘落,随即又是一叠,又是一叠。
白色的纸幡在风中飞扬,忽左忽右,定不下最终的方向。
黑色的石碑竖立在坟前,“百花冢”三个字深刻在碑身之上,一笔一划,刻进坟前祭拜的人心里去。
“若不是我,你们现在正跟恩客缠绵;若不是我,你们现在正欢笑连连;若不是我……若不是我,至少,你们现在还活在世上。”穆遇将杯中酒缓缓地倒在地上,无声地念着心里的歉意,面前的坟冢里躺着那只锦囊,那只装有姑娘们簪子的锦囊。簪子上缠绕着她们的血与灵,此刻躺在黑暗的地底,逃不出生天。
“对不起,我原本只是想要找一个人,我原本以为,青楼是最容易找出黑色十字的地方,在可以赤诚相对的妓院,我以为,我能轻易地找到那枚黑色十字。可是我却要了你们的命。”穆遇潸然泪下,泣不成声,眼泪从她掩面的指缝中滴落在地,开出无色的死亡之花。
“你去国色天香楼,就是因为这个?”白荫也祭下一杯酒,站在坟冢旁像是死神的童子,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一开始,我是怀着这样的目的。我想的是,在青楼之中男人最多,我可以用下了药的酒迷晕他们,然后让小绿替我检查,找出有那枚胎记的人。我已经尽量改了规矩,几乎让所有的男人都可以进国色天香楼,哪知还是找不到。我几次都试着去怀疑,是不是我哥哥其实早已不在人世。可是我母亲那样确信,让我无法怀疑。”重度自责的愧疚感几乎要淹没穆遇,她不停地伸手去擦那永远也擦不完的泪,最后只好放弃,任由泪水去冲刷自己的罪恶感,“我以为,既然找不到哥哥,那我至少可以引出那个神秘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刘金鹏居然举家叛变,为了蝇头小利杀害无辜,平白夺去了这么多人性命。我痛恨自己成了屠夫的帮凶,若不是我,这些人根本不会死,所有人都不会死。”
“其实对于她们而言,至少今生解脱了,不必再强颜欢笑,不必赤裸裸地展现自己的屈辱。”白荫捏出一些纸钱撒向空中,恍惚间像是飞满了纸鸢。
“我的罪又添了许多,不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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