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先帝之忧(2 / 5)
。要说他这短暂的一辈子,似乎那句常用来惋惜深宅大院里幽怨的妇人的话很是妥当——苦命人,或许,咸丰比他们更可以诠释这个词,毕竟,在这个世上,最幽深的宅院,是奕詝出生的紫禁城,这世界上,最难辞职的行业,是奕詝从二十岁就开始从事的皇帝。
作为皇帝,他无能以拒外夷,甚至无胆以留京师,可以说是太失败了,不过,咸丰作为一个失败的皇帝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去担心许多成功皇帝也要担心的事——后事。
就算是个一个普通人,他除了担心每年过年过节,生辰死祭的时候到底是子子孙孙围着他的坟包哭得死去活来,还是枯木残酒无处话凄凉,担心自己棺材的薄厚是不是按着他的要求定制,有没有偷工减料,担心自己葬礼的排场能不能比过邻居家刚仙逝的老太爷,必然还要花点气力想想自己那一亩三分田是怎么个分发。
而对于咸丰来说,他死了之后不管多失败仍然是大行皇帝,新接班的最高领导人的爹。陵寝自他即位那年就已经开始修建,如今已初具规模,如果他现在就死了,他的凶礼(清朝皇帝的葬礼)自有礼部,銮仪卫和内务司替他办得妥妥当当,云南金丝楠木的梓宫,寸木寸金;按大清典制,七十二人抬棺自东华门而出。六十四位引幡人在前,其后是一千六百二十八人的鹵簿仪仗队,或扛着兵器,或扛着幡旗,或扛着绸缎扎的“烧活”。梓宫之后,则是八旗铁骑一路护航,便是他的叔伯辈的皇亲国戚,无论何故,必须到场,再加上诵经的和尚道士,送葬队伍,见首而难见尾。要是谁的排场比他大,那可是几近谋逆的大不敬罪过。
逢年过节的,即便是他的儿孙们忘却了,也会有朝廷上下的文武百官提醒着,仅次于祭天祭地的规格,而他的子孙们也绝不敢对此表露半分不满。
他唯一需要担心的身后事,就是他的遗产分配,他可以操控的遗产也不只二亩地,而是整个天下。平心而论,相较于清朝以往的皇帝而言,他的问题简单了许多,因为他只有载淳一个儿子。他身后的大业自然要载淳继承,但是朝廷中他真正可以控制的皇权又有多少。载淳年幼,而载淳的生母懿贵妃二十七岁,他的皇后二十五岁,此二人者兰质蕙心,天资聪颖,又是正当壮年,幼主当国很有可能变成变成女主当国,牝鸡司晨,此乃亡国之兆。他的弟弟奕,天纵英才,内有湘淮军与之深交,外有“外国友人”相扶持,此次又留守北京担当大任,屡建奇功,朝野上下呼声甚高,无论才情功业,比之当年的多尔衮,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他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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