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报国无门 (1)(18 / 22)
,那是知时的鸟儿在天空盘旋,提醒皇天后土的子民们“割麦插禾”……
养心殿外的庑廊下,李鸿章袍褂齐整、顶戴花翎,垂手肃立,惴惴不安地等待着皇上召见。
李鸿章深知皇上年少气盛,心高志大。甲午之战和乙未议和,皇上被翁同龢、李鸿藻、文廷式、志锐之流所鼓动,一意主战。李鸿章前临强敌,后遭严责,吃尽了内外夹攻的苦头。今年春天和俄、德商谈旅大、胶州的租借,皇上又派翁同龢从中作梗,使李鸿章处处掣肘,左右为难。现在李鸿章呈上的这份《展拓香港界址专条》,必然又是大败皇上兴头的,谁知道万岁爷看过之后说些什么呢?然而无论如何,这一关却是必须过的。如果说,一个月之前那个无名之辈易君恕的贸然造访除了惹得李鸿章不快之外还多少有点儿价值,那就是他告辞之前的提醒:“大人即使不为国家着想,也要爱惜自己的名声!”鸟爱羽毛虎爱皮,李鸿章难道不知爱惜自己的名声?他经手和洋人签过数不胜数的条约,遭到国人无穷无尽的诟骂,这使他感到委屈:我李鸿章又不是洋人的买办,我是在为大清国办事!在如此艰难时日,我李鸿章苦心孤诣和洋人周旋,一次次使国家度过危难,倒落下了“卖国”的骂名,这太不公平了!李鸿章要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把本来不应当由自己承担的罪责推出去!那么,推给谁呢?推给皇上,一国之主的皇上,冤有头,债有主,大清国的一国之主是光绪皇帝,洋人要钱也罢,要地也罢,都向皇上去要吧!不管窦纳乐催得有多紧,我也决不做先斩后奏的蠢事儿,皇上一天不批准,我一天不签约;而只要皇上点了头,发了话,哪怕大清国的地都割光、租完,谁也骂不着我李鸿章了
七十六岁的总理衙门大臣正在思前想后,猛听得养心殿当值的太监一声高亢嘹亮的呼唤:“传李鸿章进见!”
李鸿章一个激灵,收住了信马由缰的思绪,连忙迈着老态龙钟的蹒跚步伐,跨进养心殿,步入西暖阁。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年轻的皇帝,并且发现皇帝的身边侍立着帝师翁同龢,一颗心骤然缩紧了。李鸿章的政敌可谓多矣,当年甲午主战的人物之中,文廷式、志锐已被革职,李鸿藻已死,但他们的首领翁同龢还在,担任着协办大学士、户部尚书、军机大臣和总理衙门大臣种种要职,再加上曾为帝师,和皇上的亲密关系犹如父子,近来又向皇上举荐康有为,力主变法,正是权势倾天,炙手可热。真是冤家路窄,他怎么在这里?有他在场,今天奏对的难度自然也就更大了。李鸿章心里七上八下,在御座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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