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若有情 (1)(6 / 23)
吗?也是把他们当作‘兄弟’吗?”
“啊?”林若翰愣了,他突然觉得女儿变得十分陌生,十五年前在泰晤士河边无忧无虑地嬉戏天鹅的那个小姑娘哪里去了?四个月前在维多利亚港高傲地接待易君恕的那个少女哪里去了?林若翰倾注心血着力塑造的英格兰名门闺秀像泡沫一样消失了,眼前的倚阑分明成了另一个人,除了性别和年龄的差异,简直是易君恕第二!“倚阑,你……这一套理论是从哪里听来的?是易君恕,只能是他!我请他教你学习汉语,没想到他却给你讲这些东西……”
“Dad,这有什么错吗?”倚阑并不否认,坦然地说,“易先生只不过说了一些真话!作为一个中国人,看到自己的国土沦丧,人民遭难,你说他该怎么办?难道他应该像迟孟桓父子那样,帮助英国人去攻打自己的祖国?Dad,你不是一向鄙视迟氏父子吗?”
迟孟恒!林若翰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像被扎了一刀!是的,多年来,他一直看不起迟天任那个靠发国难财起家的政治投机商,为迟天任荣登大平绅士的宝座而愤愤不平,为港府重用这样的势利小人而感叹唏嘘;正缘于此,他断然拒绝了迟孟桓的无耻纠缠,两家结下了仇恨,这仇恨生了根,发了芽,现在终于结出了毒果。迟孟桓向他射出了复仇的箭,和梅轩利一起来抄他的家的是迟孟桓,跟着梅轩利向卜力总督邀功请赏的也是迟孟桓,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林若翰一个冷战,猛然想起在三个月之前他在总督办公室里第一次正面遭遇梅轩利时的情景,当时他出于礼貌,邀请这位警察司闲暇之时光临寒舍,梅轩利皮笑肉不笑地说过一句好似玩笑的话:“如果我在哪一天突然造访府上,但愿不至于吓你一跳!”现在想想,那句话真是意味深长,也许那时候梅轩利就已经在注意易君恕,危险和预谋早已悬在林若翰的头顶?那么,向梅轩利提供关于易君恕的信息的人又是谁呢?说不定就是迟孟桓,因为去年秋冬正是他频繁地前来纠缠的时候。林若翰好不容易从一团乱麻似的蛛丝马迹理出一些来龙去脉,却使他更为沮丧!
“迟孟桓品格低下,固然不值一提,而他报复我的手段却相当高超!”林若翰哀叹道,“英国牧师的家里竟然藏着一名抗英分于,这叫我还有何话说?这是犯法的!”
倚阑心里在“咚咚”地跳:Dad哪里知道,家里的“抗英分子”不止一个易先生,还有她倚阑和宽叔、阿惠呢……
“据梅轩利说,易君恕写了一份煽动暴乱的传单,叫什么《抗英保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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