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5 / 18)
韩陌阡的遗憾在于,大学刚刚上了两年,就赶上了一个荒诞岁月。当时正是血气方刚,自然要怀着解放全人类的雄心壮志投入到那场史无前例的大革命中去,以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为自己的最高理想。不幸的是,不久之后那场革命成了暴力行动,他亲眼看见了一些人毫无道理地挨揍或者死去,方领悟他的理想和荒诞的游戏搅和到一起去了,大失所望之余,毅然投笔从戎,先是在一个连队当文书,然后提干当了副指导员。
到了70年代中期,军队有点规矩的趋势了,开始重视知识了,才把他调到军区炮兵司令部当了参谋。虽然满腹经纶,但由于资历浅薄,很受具有丰富革命斗争经验的工农干部的蔑视。自己倒也知趣,即使满肚子这个想法那个主意,也始终是深藏不露的,默默无闻一干就是五个年头,一直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没有想到,这个极不起眼的小人物引起萧天英的重视,既不是在大战决策当中起了作用,也不是在危难时候舍卒保车,而仅仅是在一次招待会上显露了头角。
那正是被少数人称之为“某某某某路线回潮”的岁月,天下大乱将近十个年头,中央又重新起用了几个务实的领导人,某某某同志回到了中央领导岗位,经过几年的努力,曾经在特殊年代里被搅乱的秩序又逐步走上了正规,方方面面的关系也已经理顺了,一批老首长从领导岗位上退了下来。
这年的建军节,军区党委决定举行一次老干部招待会,分工这项工作由萧天英负责。那时候这种事情很好办,没有山珍海味这一说,也没有名目繁多的活动,无非就是让招待所多加几个菜,红烧肉炖萝卜炖烂一点就是了。
到了建军节这一天,因为司令员和政委被临时召往北京参加活动,便由萧天英全权代表主持老干部招待会。当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萧天英带着几个工作人员检查了筹备情况,其他问题都不是问题,却有一件事让萧天英犯起了踌躇,那就是座位问题。在这批退下来的老干部中,就前不久担任的职务而言,有兵团级的军级的也有师级的;就资历而言,有老红军老八路也有老地下党的,有的还在地方担任过省长省委书记之类的职务。一共有七十九个人,开了七桌,能在主宾席上就座的最多也就是十一二个人吧,无论是按资历还是按职务,都摆不平。
萧天英拿着名单圈了又圈,改了又改,没想到越改心里还越没底,还越不是个滋味——都是老革命老战友老伙计了,过去都是龙吟虎啸八面威风的,如今一个个都老了,我萧天英当这个副司令,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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