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回来了” (3)(21 / 22)
陆基夜间战斗机前来值班之前,大约有两小时舰队真空没有战斗机掩护。平时,日本飞机很会利用这段“空档”,十二月十三日黄昏他们却没来,可能是白天空战中它们损失太大了。
航渡中第二夜同前一夜不同,虽然敌人未及光顾,人们的心绪却坏透了。奥勃莱恩刚刚认识的几个熟人非死即伤。昨天白天他们还在一起喝酒,谈一九四四年圣诞节和火鸡宴,玩惠斯登,算命,聊女人和轻歌剧。其中,登克尔将军的参谋长艺术修养很深,不单讲起尼德兰画派和法兰德斯画派头头是道,对东方艺术和古董也颇有一套,他还准备在马尼拉古玩市场上施展身手:
“听说马尼拉能搞到印度戈尔康达矿的大钻石,还有中国的翡翠雕刻古玩,我准备了一笔钱去碰运气。”这位亚拉巴马州口音的上校丝毫也没有死的念头。他对别人开的那句拉丁文玩笑嗤之以鼻。“In imanus tuas Commendo spiritum meum。(‘我将我的灵魂交到你手中。’此句为耶酥临死前说的一句话。)什么话!我还没玩够呢。我这辈子西方的什么样的女郎都见识过了。qui multum probat(拉丁文:想干的事太多),东方的姑娘我还想尝尝味儿呢。”
现在,他人已去,船已沉,战争就是如此。活下来的就算幸运儿。苏碌海上风很强劲,浪头摇撼着驱逐舰,很不好受。奥勃莱恩渐渐同情起海军官兵们,在风雨如晦的格劳斯特角和烈日如焚的琉帛,他真没少骂他们。他认为海军的少爷们舒舒服服,干干净净,白天唱唱圣歌,做做早操,升旗仪式,清洗甲板。中午有奶酪烧子鸡,晚上有果子冻。风吹不着,日晒不着,很少能捞上打一炮,几乎挨不上一炮。现在看,海军也冒着风险作战。他们也是伟大的军人。
奥勃莱恩勉强打了个盹,就去看亚历克斯船长。船长浑身上下裹着纱布,象一具埃及木乃伊。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奥勃莱恩认识船长的时间也不过两夜一天,此时此刻,却深深为他担忧。船长粗犷豪放的性格魅力,使他成了《漂泊的荷兰人》中的那个船长达兰特。华格纳在这出歌剧中把达兰特描写成一个以船为家的挪威老水手。亚历克斯先生的一生是平凡而壮丽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许多船长都同亚历克斯一样,坚守在他们危机四伏的岗位上,大海是他的家园,也是他的归宿。
亚历克斯醒过来,认出了奥勃莱恩:
“好上校,谢谢您救了我。布鲁斯在哪里?噢,布鲁斯,你怎么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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