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杜大彪捉妖(16 / 19)
并带回火神庙警察所。刘横顺问明经过,得知大白脸不仅害死了高连起、掐死常大辫子、踩死邋遢李,还上门行凶抢孩子,事关这么多条人命,这可不是警察所能办的案子,立即让人通报巡警总局,收殓常大辫子和邋遢李的尸首,同时将大白脸打入苦累房,等天亮了再问口供。当地方言土语说的“苦累房”,是指关押人犯的号房。
转天一早,来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差人,提上大白脸,押入巡警总局的黑窑。天津监狱始建于清朝末年,位于西营门教军场,按明治维新之后的日本监狱规划。巡警总局中也有号房以及专门审讯犯人的黑窑,当中是三根木头柱子,一旁摆设桌椅板凳,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刑具,皮鞭、红棍、烙铁、钎子一应俱全,铁打的罗汉到此也得打哆嗦。
衙门口儿虽然改成了巡警总局,三班六快也变了称呼,审讯那一套可没变,变了也是换汤不换药。以往审案折狱讲究“三推六问”,其实这么说并不准确,应该是“六问三推”,问在前推在后。问指的是审讯,推指的是分析,因为问出口供来不一定是真的,必须经过分析、比对,找出前前后后的破绽,如此方可定案。“六问”是一份口供反复问六遍以上,或多人同时审问犯人。衙门口儿有句话叫“人是苦虫,不打不招”,缉拿队擒获的贼人,往往先打再问,就为杀杀他的威风、挫挫他的锐气,所以“三推六问”后头还有一个词儿——“绷扒吊拷”。绷是捆、扒是扒衣服、吊是吊起来、拷即是打。说简单点儿,就是把人犯扒去了衣服,捆好了吊起来打。
在黑窑打人和在堂上不同,堂上用的是水火无情棍,抡起来打屁股,说是屁股,实际上打的是大腿根儿,那个地方的肉最嫩,几下就打烂了。黑窑打人不用棍子,用的是皮鞭,还得蘸上水,一鞭子下去保准皮开肉绽。还有更狠的,鞭子不用牛皮的,而是用牛筋的,鞭梢儿挽成一个筋疙瘩,这东西有个外号叫“懒驴愁”,驴脾气那么倔,三鞭子下去也打顺溜了,何况往人身上招呼?鞭子梢儿的筋疙瘩一抽一带,一条肉就下来了,另有红烙铁烫、铁钎子扎、辣椒水灌等酷刑,可都不出奇,最厉害的是“双头叉、蜜汁肉、挂铃铛”之类,官面上不让用,不过很多时候为了拿口供,上边也会睁一眼闭一眼装不知道,这叫“开小灶”,也叫私刑。所谓“双头叉”,是一个六寸的铁叉子,两端有尖儿,绑在人犯的脖子上,一头儿对着胸口、一头儿对着下巴,使人无法低头睡觉,一低头两边的铁尖儿就往肉里扎,熬上三天两宿,人就受不了了,没有不招供的;“蜜汁肉”是把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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