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0 / 15)
脸上泪痕纵横,“你告诉我……我不需要梦的逻辑方程的自体演化,也不需要能够骗过血色素法的自体演化;真要自体演化,我们都可以学会,或者去偷……我可以教她,我愿意花上我一辈子的时间去研究自体演化,去研究如何骗过他妈的这些鉴定生化人的鸟方法;但你告诉我,要怎么演化才能让她变成真正的人?”G?del突然挣扎起身,以蛮力掀翻了桌椅吼叫起来,“要怎么演化才能救她?你说啊!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时至今日,尽管那审讯之情景(G?del的脸,他的细微表情,每一刻当下之语气动作,那因单面玻璃之折射而扭曲偏移的,现场画面之笔触;一切都像是某种光亮或幽暗本身的叠影或蚀刻)仍如同某些蛰伏于脑中的虱虫般,不时冷然蹿入意识之中,K却已不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了。
他忘了。或许他关闭了单面玻璃?或许他曾下令其他人员将激动而绝望地号叫着的G?del架离现场?或许他曾亲自为G?del注射镇静用类神经生物?事实上,即使在往后一段时间中,K与G?del依旧历经数次晤面审讯;即使在那数次审讯过程中,K曾再行讯问关乎此一叛逃事件之众多细节(情报之传递,中介联络人之身份,逃亡时机,伪情报之杜撰编造;那蒙骗监视人员的方式,逃亡路线,藏匿地点,医治Eros的痛苦疗程,动念之瞬,甚至,与Eros之间,那炽烈而寂寞的“爱之初始”……);然而,关于那首次审讯之最后收场,关于那失忆时刻之种种可能,竟都像是被消磁一般,仅仅留下脑中一块不明不白的坏轨空缺而已。
仿佛许久之前的最初。雨后野地,青翠绿意环抱中的废屋。作为一位被遗弃的生化人,K开始拥有意识的那一刻。甚或,于意识浮现之前,那沉落隐蔽于黑暗幽冥中的时间……
(阳光。曝白的画面。光线偏移,那薄薄一层,沾滞于Eurydice白色肌肤上的,多棱角的贝壳沙……)
K全都不记得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K曾反复追索那段失忆的、奇异的空白;然而除了身体轻微不适的模糊记忆外,却近乎全无所获。他当然无法征询部属或同事的意见,因为他始终怀疑,之所以会有那段空白产生,最根本之原由其实来自他真正的身份——他确实,就是个没有童年的生化人。他害怕泄露与自己的身份相关的线索。他怀疑那是自己的心理缺陷或情感缺陷,因某种境遇刺激而突然扩大了;又或者,那暂存的晕眩不适,那某种流动于胸腔中的虚无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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