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光怪之八十年代 (1)(12 / 23)
上其他了。
我竟没找到一家书店,只偶然地见到了一个书摊。书摊上只有花花绿绿的刊物,而没有一册文学刊物,没有一本文学书。哦,对了,也不能说没有一本文学书,有从香港贩入的《金瓶梅》,也是洁本。还有几种字典,包括英汉字典。
我当时想,看来深圳不适于我。尽管我丝毫也不怀疑,如果我投入它的怀抱,它肯定也会回赠我较好的居住条件。
我常反省,作家是些古怪的人,或曰是些很有毛病的人。所选择的生存地,历史太悠久了不见得是好事。悠久的历史会将作家的思想压扁,变形。完全没有历史似乎也不行,会使作家感到思想和观念仿佛一只无锚的船,轻飘无所定位。文化氛围太浓厚了不好,那样子文学将被大文化淹没。完全没有文化氛围似乎也不行,那样子作家会感到寂寞,感到窒息。作家的创作激情,有时是要靠文学的氛围去激励和鞭策的。
当年我主要的患得患失的思想,便是这些了。
我离开深圳时,心里默默对自己也是对它说——别了深圳,看来我们没有缘。
我内心里竟不免地有几分感伤——好比离开的是一位姑娘,她有令我动心之处,但是,她似乎不适合做好的终生伴侣。我们结不成婚。一往情深,凭着一股冲动结婚,我看不到人生乐观的前景。
令我惊讶的是,深圳的文化和深圳的经济,几乎是在同步发展的。如果说它十几年前是一个海边小村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文化环境可言,那么伴随着它的经济发展,它的文化的骨骼也开始形成,这与许多经济高速发展的地区和国家的情况恰恰相反。几乎可以认为这一事实带有某种奇迹性。我想,这可能主要是因为深圳拥有相当一大批有文化的深圳人吧?
我所结识的深圳人中,十之八九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有些甚至是毕业于名牌大学的硕士或博士。
一九八六年我到深圳之前,那时全国掀起了一股仅次于“出国热”的“闯深圳热”。那时,对于一批中青年知识分子而言,深圳还是一个令他们望而却步的地方。尽管它已经变得相当热闹,但那一种热闹,似乎是另外一批人营造的。
哪些人呢?——雄心勃勃的个体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时代淘金者,在社会竞争中被挤没了位置的落魄者,生活遭际中的受挫者、失意者……
“在深圳开饭馆,比在全国任何一座城市开饭馆的税收都低!只有白痴在那儿开饭馆才会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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