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贪婪之九十年代 (2)(17 / 23)
外交、公关和司法,所谓与人打交道的技巧和艺术性,将在许多方面越来越被种种更行之有效的规则所简化,所取代。上一代人的所长将越来越短,所短将越来越相形见绌。这一批过渡者好比是时代脚手架上的角色。大厦拔地而起的过程,脚手架上的情形是生动活跃的,但最后入住大厦的,岂是些脚手架上的角色?
最后我非常郑重地说:请你以后不要再当着我的面动辄便你们“知青这一代”如何如何,怎样怎样。这一代总体上目前仍是中国最值得同情的人。中国近千万下岗失业的人中,他们占十之六七,这是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一批科长、处长,一些副局级、局级干部,在“知青一代”中其实少到没有什么代表性可言。
明摆着我们这一代总体上是谁都压迫不着的。
三.“老三届”怎么了?
“老三届”这个名词产生于中国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它是当年生活在中国城镇的绝大多数中学生的简称,同时,它也记录了使整个民族心痛的一段历史。
张狂自误的吴振海也罢,翻身落马的朱胜文也罢,企图重塑自我蹈入迷津不能自拔,最终身束法索的“老隋”也罢,家里安装上价值昂贵的最“现代”马桶的王英文也罢,共同组成的一种现象说明——的的确确,轮到我们这一代中某些有了最多、最直接的条件和机会与权、钱接触的人接二连三成为被告了。而他们中,尤其那些原本是普通劳动者的儿子,后来成为令人羡慕和钦佩的佼佼者,再后来忽一日锒铛入狱成为阶下囚的人,着实使我替他们感慨万端,叹息不已,并促我思考于斯。
时代对于他们,起初像“星探”,巡视的目光一旦落在他们身上,他们的命运就改变了,他们就超众了,他们就成官员了,成老板了。而这时赐给他们机会的“星探”变成了“樵夫”,提着利斧,巡弋于他们之间,一旦发现他们被虫所蛀,又会毫不留情地抡起利斧,顷刻将他们砍倒,使他们从此成为枯朽无用之物。
时代的性格就是这样。
一个渐趋法制化的时代的性格尤其就是这样。
它只能以这样的性格保持它的肌体健康。
而他们中那些原本是寻常百姓的儿子的人们,对金钱的诱惑的抵御能力,竟显得那么的薄脆,薄脆得仿佛是糖化玻璃。
诱惑的美丽的陷阱,常常密布于他们周遭。如靓女向他们媚笑飞吻,并信誓旦旦地保证——“原谅”自己一次其实没什么,只有天知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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