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4 / 19)
“我听说了我们共同的朋友的事了。真……悲惨。”他脸上的笑快延伸到了眼角,“我就知道他们准会派你来找我。”
“没有谁派我。”她说。
他被这谎话逗乐了。“没有吗?”
“是我自己要来的。”
“那是来看我啰。像老朋友似的。或许是像旧情人。”
什么东西哽在了她的喉咙。她注视着那张毁容的脸,风像刀割似的划过她露出的脖颈。他娘的。
“你要进来坐坐吗,亚历克桑德拉?”
“那最好了。”
这栋小寓所里到处都是书。成堆的书,摞成山的书堆放在黑暗中。狭小的、形状不规则的几个房间里都没有人造光源,只有淡而无味的早晨的阳光自然渗透进来。从窗口她可以看见房子后面半冻的湖暗淡的影子。
他带她到里间,在一张磨旧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面朝着那扇窗。这里的书更多,还有研究已故作家的文章,小书桌上堆满资料,已被散乱的沾满墨水的纸埋没了。书桌上方,一张海报上画了张男人的脸,一个孤零零的字潦草地划过他的眼睛、鼻子和嘴。这个字是谁?铅笔粉尘般的字迹在昏暗的光线中依稀可辨。这张脸画的就是那位神秘的小说家保罗·法洛斯。画面下方用暴烈的红色字体写着海报的标题:
法洛斯是谁?
他并未请她坐下,她就站在屋子中央,注视着这位伟大教授呼吸。即使在那个位置,背对着她,他扔散发着一种凶恶的气息。现在更糟了。更糟了,她揣度着,因为他知道他们需要他。她需要他。
“说吧。”他说。
“今天早上我来找你是因为……”但她说不出来。她觉得他在观察她,即使他面朝着别处,他并未把她看成是以为比较文学专业的终身教授,而是曾经的那个不知所措的学生。一个孩子。
“你还接受不了,”他说道,“这种事再次发生。”
“你错了。”但这辩驳很无力,很空洞。
教授在窗户的映像里捉住了她的眼神,盯着她。“迈克尔死了。他死了,而你对此无可奈何。”
这句话,说的如此决断,惊愕得她回不过神来。她移开了视线。
“您还记得他?”她问道。
心里一颤。“记不太清了。”
但他当然记得。迈克尔·坦纳博士,贾斯珀学院的留校现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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