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6)
……
又下雨,打在外头的枇杷上,原先随着那叶子厚薄、积了水叮咚滑落总能听出乐律,此刻入在耳中只有噼噼啪啪的声响,杂乱不堪;房中的玻璃烛灯亮堂堂的,照得那细滑的垂丝海棠帐恍恍地耀眼,香炉里冉冉的白雾遮不去雨水的湿潮,一股股只觉刺鼻……
莞初坐在桌旁,从绸子上下来一额头的细汗已然一颗一颗干去,身上却还是一身薄绸的衣裳凉凉地贴着,眼前的温水早已冷透,含在口中的那颗丸药化成了苦水一点点滑入喉中……
绵月在一旁看着,不觉蹙了眉,虽说已是将入夏,可这夜里雨湿还是有凉气,绸子上下来热热的身子不紧着擦了汗换衣裳却是一个人呆坐着,这大半个时辰过去,说吃药,含了嘴里也不知送水,目光叮着那只小玻璃钟一动不动,浅浅的颜色越显得大的吓人。
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小夫妻两个好得紧,当时绵月还传信给叶公子,不敢多说,只记日常,谁知公子回信依然是那几个字:好生伺候姑娘。这怎么出去了一趟,第二日清早就回来了一个,从此茶饭不思,不声不响,好在闵夫人这两日身子不适、不愿意搭理她,否则岂不又要挨罚?
“姑娘,”艾叶儿提了热水上来,一面在盆架旁预备洗漱,一面道,“楼下姐姐们问,关院门么?”
“不关。”
原以为人已入了定,谁知这一问,立刻答,这么利落。绵月禁不住上前劝道:“姑娘,天不早了,咱们已经三天不锁院门了,巡夜的来问了几次,说再这么着要回给太太去了。”
“……给他留着。”
轻声支应了一句,莞初起身往盆架边去,绵月忙跟了伺候她挽袖子,“姑娘,二爷……他是怎么说?柜上忙还是……时候儿不定?总这么等着也……”
“艾叶儿,去吩咐说留着院门,小厨房的火也别封。”
“哎。”
小丫头得了令噔噔地往楼下去了,姑娘洗漱罢,也不再抬眼,回身就进了帐子,帐帘落下再无动静。绵月瞧了瞧,叹了口气。往常只要那爷回来,她和艾叶儿就都被撵出去,不管做什么只他两个一道腻着。一顿饭能吃大半个时辰,一盘子水果、一盅茶,都是乐子;即便就是二爷忙,深夜里烛灯底下,一个写谱子,一个算账,也时不时要传出些笑声来。有时候只有姑娘的小声儿,时而被逗得急,时而弄得乐,娇滴滴的。可这一会子,盼不得归人,小楼上这巴掌大的小厅就着雨声显得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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