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部分(1 / 6)
出脸皮,人家也不便再说什么。可她对人家说得头头是道:“我孙子好比一个没爹娘的孤儿,管束严了,孩子胆子太小,净躲在角落里面抹泪,他这辈子就不是个男人了。我让他懵懵懂懂,打打闹闹,由着小男孩性子玩耍,也为的是他长大成人,自己能靠自己,不觉出缺爹少妈。只求街坊们包涵一些。他再大一点,就懂事了。”
曾实在他姑奶奶的一手培养下,显示出了超过他年龄的强悍。曾实皮肤黑黑的,街坊都叫他“黑皮”。居仁里的孩子们玩什么都少不了他。没人敢提出不要他玩,而他一旦和大家玩起来,也非常乐意为大家服务,组织大家有秩序地进行游戏,还经常充当小朋友们的保护者。有一次,一个男人骑自行车碰倒了我们居仁里的一个小孩,男人没停下,曾实飞身追上自行车,在大街上将男人拉下来扯到警察亭,警察笑着拍拍曾实的头,说:“算了算了,我们只管交通。他嘛,向你们道个歉就行了。”
曾实说:“你们只管交通?那我捡到钱交给你们,你们怎么要了?”
曾实跳起身给了男人脸部一拳。在满街大人的惊讶中率领居仁里的孩子们扬长而去。
曾庆璜在农村一连两年没回武汉,在牢固地获得了贫下中农的好评之后才开始不定期回家。起初他对儿子的健康成长感到满意和高兴,很快他就发现了一种来自儿子的威胁:儿子瞧不起他。
曾庆璜每次回居仁里都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裤边挽着,球鞋上有泥,扛着微驼的背,耷拉着双臂,极为小心谨慎地贴在路边走,逢人就弯腰点头,也不在乎别人的态度。
曾实在里弄玩耍,一看见父亲回来就扭头跑回家。经过了几次之后,父子俩就有了人生第一次不愉快的对话。
曾庆璜说:“曾实你干什么鬼头鬼脑的,看见了我也不叫。”
曾实说:“瞧你那样子,我看了不舒服。”
“你不舒服?我什么样子让你瞧了不舒服!”
“你不能精神点儿,弄干净一点儿吗?”
曾庆璜张着嘴,回答不出来。几年的劳动改造使他忘掉了儿子所用的词汇。他注重的是世界观的干净而不是身上有没有黄泥巴。他的灵魂深处是矛盾的,一方面,他认为自己委屈,因而尽力装出老实接受改造的样子,以免被痛打落水狗;一方面,在农村改造之后,他又感到知识分子的确有许多缺陷和世界观的错误,而贫下中农的确是伟大的阶级,知识分子是需要改造。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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