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8 / 8)
的境地,从小到大他没有欠过人超过一万块,当然银行除外。现在整个情况又是一团乱,不知道该怎样处理才能好好收场,或者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解决目前的窘境。
冬日的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虽然沈言这房间已经好久没钱可以僱人打扫,但当时购置房屋时他也曾花过好一番心思,所以即使有些零乱,光那面窗户就很宜人了。
沈言看着阳光下轻慢飞舞着的点点灰尘,不禁有些后悔。两年前置办这处地产时,手头尚紧,所以仅以为自己找一处住所的想法咬牙买了这间公寓。要是当年有头脑,多凑点钱买个两、三间,仅凭现在这地段的房价,自己就能小赚一笔了……而现在,难道要他卖掉这最后的庇身之所,还了债然后流浪街头么?
冬日阳光的气息本应该是美好而温暖的,而沈言却深深地闻到了颓丧的气息。这种气息也许并不是现实的存在,而是来自他心底最深的无力。
沈言再度想起了白发的父亲,明明有很多人面临比现在的自己更危难的境地,依然可以挺直背走下去,到底现在的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想到此处,他转头看向客厅正对玄关的置物架,一樽青瓷双耳瓶静静地伏在架上,玲珑粉青,耳上双鱼拙朴可爱,瓶嘴处是四瓣莲瓣,娇俏动人。那是沈言从老家搬到H市后所带的唯一一件原属于父亲的东西。
当时只是觉得好看而已,现在却发现,心底有着别样的依恋。
难道近三十岁的男子汉,到走投无路时竟然思父恋母?
沈言忍不住笑了起来,直到几乎喘不过气来。
沈言以掌捂面,遮着笑意,冬日的阳光斜斜照着他,直到他的手掌下,渗出一点点的晶莹。
总是要在这样的阳光底下,才会曝露出自己有多么无可奈何,有多么无能为力。
但是,多么希望这样的清醒不曾来到。
这时才发现,自己除了卖房子之外,似乎只有卖血一途可走了——此刻的沈言唯一能庆幸的是,自己居然还有自嘲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