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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吴邪?”
“唔,对啊?”黎簇抬手看了一眼表,“我是一九六五年生的人,跟吴邪碰见的时候,我才八岁。”他讲完,一扭头把吃剩的果皮丢在街角。
“哦……我跟你一年生的。”我挠挠头。
理论上来说,我跟黎簇也算是经历过文革的人了,不过,我们那种经历都不算什么。闹起来的时候我俩才多大,几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
黎簇上个月刚去过重庆,他在那里采访一位作家。他干的营生跟我很类似,成天价地做些笔录。我问他这是在干什么,他说,总有个人要记下来。
记下来?我又问他,记什么?
他深深抽了一口气,眼睛望着巷口被电线杆切割成数条的天际:“那个时代。年轻的人仿佛对这些不感兴趣,但那些日子,必须要被记下来。人的一生并不是你活了多久,而是你记住了多久。总有个人得留下,如果真的有,为什么这人不能是我?”
他今年二十五岁,与我一般年纪,面目俊挺,头发理得很整洁,笑起来很腼腆。激情和压抑都在他身上拐了个弯,归隐于青年人的外表以下。说来也很有趣,他明明是青年人,望着天空的目光有时却带着莫名的哀愁。
他把这一切叫做“伤疤”,它们是隐形的、看不见的,就像你的灵魂那样,藏在你窥不到的角落,但,它们就是存在。
时代改变了中国,时代改变了青年,时代改变了我们。没有改变的,或许,是藏在罅隙里的“信念”。黎簇的信念是记录,我的信念则是追寻。
我买了糍粑,跟他并肩走着。他的右肩上斜挎着一只褡裢,里面装着一摞用防水布包好的笔记本。
“说真的,你不是真的打算就这么晃来晃去吧?”黎簇推着自行车,一面走,一面“叮铃铃”地摇车铃,叫那些行人全都避开。
“就当旅游。”我接得漫不经心。二十五岁的单身男青年,干点什么都行。
“不,我的意思是,你该不会只会晃吧?”他按下车龙头,很是痛心疾首地看我,“你知道你错过了多少好素材吗?加在一起都够你写本书了。”
“别,这些事情能写个什么玩意儿出来?”我连连摆手,吴邪和张起灵的故事,别说以前,放到现在都可能不太为众人接受,我不希望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感到为难。
看着一些饱受时代创伤的人再度陷入窘境,于心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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