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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黎簇诧异地看了看我,倏而“哦”了一声:“也对,估计会有人担心它不够纯粹,不够像样,不够、不够——烟士披润(inspiring)。”
我被他逗乐了,笑了一阵,还是摇摇头:“我跟你不一样的,我把他们记在心里。”
“那有什么用?”
“吴邪他们说的,‘信念’。”
他闻言,又沉默了一阵,渐渐地舒出一口气:“很久以前……七六年以前,吴邪告诉过我一句话。”
我们已经走到了人少的地方,他推着车,漫不经心地晃着,“那会儿他还没被关牛棚呢,成天被红卫兵堵在家里头,日子枯燥得快冒烟了,只能靠翻译字典来打发时间。我那时候也是闲得慌,我们那个胡同口,就我一个家里没有兄弟姊妹,别的同龄人都被大的牵出去玩了,我一个人在家,有一天我趴在阳台上玩,恰好看见吴邪开着窗户,在我家对面朝墙打乒乓球玩。”
“我家大人不许我跟他来往,不过我毕竟年纪小,就是觉得他这人蛮好玩儿的,他估计也是太无聊了吧,就教我,那个,打乒乓球……”
“后来我跟他熟了,隔三差五就翻墙到他家里玩儿去。嗨哟,我跟你说,他家里头,说谁走资我都信,说他走资我真不信,他家里除了书啥也没有哇,他家的墙上——当然我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啊——反正那个时候,我一进他家都惊呆了,他家里那个墙上,画满了——”他一面说一面腾出手挥来挥去。
我脑子一抽:“春宫?”
“啧,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他皱着脸朝我后脑勺刮了一下,“算式啊,都是公式。”
“他画那个干嘛?”
“我起先也不知道,我还以为他是一百二十九中教数学的呢,谁晓得他只是在演算《资本论》上的公式啊。”他回忆得摇头晃脑,“我的印象里,这个人吧,就是老油条,你说说看,那个年头,多少等级比他还高的,都被逼成啥样了,我看他好像一直跟没事人似的,心态好得简直不正常,没事儿还能给我念几段故事书听听。哎,我差点讲漏了——他跟我说的那句话,就是一本书上的,一个苏联人写的,叫、叫……叫肖、肖……”
“肖洛霍夫?”
“对对对……毛子的名字特难记,不过他那书我记住了,叫《静静的顿河》。”他呼了口气,“吴邪那会儿朝我提了里头一句话,‘人是为了自己的希望而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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