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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洗了把脸,坐回桌前,吴邪在那里等我,没抽烟,大半张脸浸在灯光里,安静地瞧着我。
“可以开始了吗?”我吞了吞口水。吴邪终于肯讲了,这其中有多少的来之不易,我现在也很难说。我有个预感:我要听的故事已经快到最后了,这最后的一段,由吴邪来跟我讲述,他到底要怎么跟我说呢?他那些年——尤其是,没有张起灵、没有任何人陪伴的十年里,他是怎么度过的?他的眼睛能告诉我那并不简单。
他微微颔首,目光向下。他的书桌上压着一整块玻璃,底下放了很多黑白的相片。他一面看着相片,一边说起话来。
“一九五零年初夏,我的伤完全好了,我出院了。”
出院以后,吴邪在热河疗养所逗留了一段时间,他的腿上和胸部都有伤,在白云洞里也落下了不少旧疾,这些统统都需要静养。他在热河疗养所呆了半年左右,有一天中午,他从复查的诊室出来,被一个人拽住了。
他偏头一看来者,眼睛立刻瞪大了,指着对方良久都说不出话。
对方拉着他的衣角,脸上笑嘻嘻的,笑容里有些悲苦的成分。可那时吴邪还不能懂那到底是为什么。
“凉——凉师爷!”他着急了很久才叫出对方的名字,心里刹那间盈满了说不出的感动,“你怎么在这里?那、那……”他张了张嘴,刚要问,忽又感觉不妥。
谁知凉师爷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扯了扯他的袖口,往他身后指。
他转身看去,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人一把抱住。对方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大声笑道:“他娘的!天真!我就知道你没死!”
那是胖子。他狠狠地抱紧了对方,下巴磕在胖子的肩膀上,抬头看见王盟从另一间房里出来,朝着自己露出欣喜的表情。这个场面顷刻间叫他十分怀念,他,凉师爷,王胖子,王盟,只有张起灵是不在的,他没敢再去想。
“你们都没事。”他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挣开后又往后看了一眼凉师爷,发现对方还是先前的神情,不禁好奇地问道:“特别是你……我还以为你死了。”
凉师爷还是看着他微笑,须臾后摇摇头,指指自己的耳朵。
“啊?你说了什么?”
“天真,”王胖子拽住他,摇摇头,“他聋了,听不见的。”
闻言,吴邪的眼睛又瞪大了,他看了看微笑的凉师爷,突然感到说不出的寂寥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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