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部分(5 / 6)
布胡同冯府,你来替我更衣。”
林升脑子转得飞快,当即明白了他说的是谁,也不再废话,一一按他吩咐照办,又拿了蟒袍、金带,将那嵌宝玉带系在他腰间,又踮着脚略正了正他头上的小金冠。
一切整理妥当,才垂手低声问,“大人觉得他会来么?万岁爷可是吩咐过,不许他们上门来见您。”
容与没回答,看了一眼窗外,恰好正是暮色四合的时候。
金乌西坠,街面上人烟越来越少,容与主仆好整以暇在书房闲话,不多时即有下人来报,“有客到,目下车马停在西角门处。”
容与一笑,轻声说了句,“果然不敢违拗圣意,”再抬眸,吩咐道,“好生有请,将客带至书房。”
来人旋即便至,穿着一身不算起眼的蓝色直裰,脸上分明带着气急败坏的焦灼,进门直愣愣地起手,“叨扰林公了。”
容与含笑说无妨,比手请他坐了,屏退其余人,取出建州新贡的大红袍。炉子上银瓶水初沸,他负手闲闲听着,神色不急不缓,只看得来人愈发心急如焚,“都什么时候了,林公还有闲心弄这些风雅,请公……”
“冯大人,”面容清和的权珰开口截断他的话,脸上依然挂着令人如沐春风般的淡笑,“无论到什么境地,都该心平静气。大人眼下的处境未必糟过林某人,何用这般焦虑?莫非是怕人瞧见造访下处?万岁爷的确嘱咐过,任何人不得借审案之由见我,可大人一身私服,当是前来与林某品茶闲谈,既是私会,可还有什么值当担心的。”
他一把声音清越柔和,听久了仿佛能驱散些心头烦躁,可话里的意思又着实让人气闷。刑部尚书冯坤低下头,看看自家身上襕袍,再看看那气宇轩昂的权珰遍体华服,这又该做何解?分明就是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
“林公,”冯坤长叹了一声,自袖中取出一封信来,“您打发人送给我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上头的字,一望而知乃出自储君,可信上所书内容全是捏造,冯某从不曾和殿下达成过如此约定。”
他说着,愤而抖落开那信,一道道褶皱随即展露出来,清楚昭示着,那页轻薄的素馨纸曾经遭受过怎样的蹂躏,也昭示着看信人在目睹文字的一瞬,曾经怎样气血上涌怒不可遏。
虽然皱皱巴巴,可上面的字还是能清晰映入眼,端正的楷书,一笔一划全是劲削的味道,倘若出自一个十岁少年之手,足可以想见,平日里他有多认真对待书法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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