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3 / 9)
一份报纸。而想骂王安石的人看见王安石死后备极哀荣,心中的不平也不是这么容易就消除的。
很快就有另外的小报抱着各种动机参预进来,接过《天下纸》未完的争论。
到了二月五日,就终于演变成了《汴京新闻》与《西京评论》领头的两个阵营的大骂战。
朝堂上的旧党与新党还未决裂,但在野,两派的支持者已经迫不及待的撕破了脸皮。
而这次的裂缝,连石越也不知道要如何弥合。因为新党已经没有了首领,他们一盘散沙,却因为相信皇帝站在自己这一边,而信心百倍,无所畏惧。
更加头疼的是,他们论战的范围越来越大。
石越本能的觉察到,唐康带回来的辽主同意另立新约的许诺的真相,终究会被泄露出去。
到时候,现在还只是隐隐约约的指责,就难免会变成喷泄而出的怒火!
而另一方面,朝中旧党对这场论战的漠视态度,也让石越担心。旧党中主张禁绝报纸的声音从未停止,如果司马光受到影响,打算干点激烈出格的事情,那就将是石越不得不和司马光摊牌的时刻。
石越祈祷着不要出现那样的情形。
因为如果是那样,就是前功尽弃。
石越心里很清楚,用所谓的“石党”来取代新党或者旧党,并不是成功。真正的成功,是要让新党与旧党学会、接受妥协与共存。他曾经以为自己成功了,而且看起来也似乎是成功了。但现在他才知道,这件事情比任何一件事都难,当他们互相妥协与共存时,那种状态看起来总是那么的脆弱。相比而言,“汉贼不两立”的处世之道可就容易多了。
难道,他所希望的成功,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说起来真是奇怪,这个文明按理说是最应该懂得这些的——他们的文化图腾难道不是那个阴阳太极图么?宋儒难道不应该极重视《中庸》么?但为什么在政治上,反而充满了非白即黑、非友即敌、非君子即小人这样的激烈的线性思维,要改变起来竟然是如此难之又难?!
这种文化与实践之间巨大差异,让石越如此的迷惘。
他曾经因为王安石的终于愿意妥协而振奋不已,但王安石一死,他又悲观起来,仿佛自己一无所成。
他只能尽力安慰自己,旧党未必会让他失望,他至少还可以信任范纯仁。他的眼睛应该看到全局,不能被一部分顽固的旧党所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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