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书童、铁箱(4 / 7)
住,再哭不出时,才长长呼了几口气,用袖子把眼泪擦尽,这才走了出去。到院子一看丈夫却已经不在了。她去三间屋里看了看,都不见丈夫,不知又去哪里了。
她没有气力再去想丈夫,走进卧房,把今天卖豆团的钱倒到床上,数了一遍,一共赚了一百七十四文钱。她剪了两根细麻绳,按街市通用的七十五文穿了两陌,一陌锁进柜里,另一陌和剩余的二十四文装进钱袋里,系在腰间。而后,去院子里掸了掸身上的灰,洗了把脸,梳了梳头,便锁好院门,望城里赶去。
她先赶到西南外城新桥,三棵大槐树后面一条巷子,叫三槐巷,庄夫人家就在这巷子里。巷子很宽,也很干净,一看那些齐整门庭,便知道住的虽不是高官富商,也至少是中等人户。她走进巷子一看,庄夫人家的门紧锁着,门上贴着封条。她扒着门缝朝里觑了觑,只隐约看到空寂寂的院子,堂屋门也紧闭着,阴冷冷的,没有一丝人气,看得她心里一阵阵悲寒。
她正在叹气,隔壁的门开了,一个拄着拐杖、衣裳整洁的老者走了出来。老者见到丁豆娘,哑着嗓子问:“你是来寻郭家阿嫂?”
“我是来拜祭庄夫人的。请问老伯,庄夫人不是还有丈夫?这宅院怎么就封了?”
“原来你知道郭家阿嫂的事了啊。你没听说吧?他家前晚又发生一件凶事,郭指挥回到家里,半夜竟在屋里上吊自尽了……唉,也是,原本好端端一个家,和和睦睦,样样不缺,一转眼,儿子被掳走,妻子又被人谋害,便是铁人也受不得、想不过……”
“啊?”
石守威坐在崔家客店的那间小客房里,尽力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间客房极窄,只勉强安下一张床、一张小桌。床上被褥常年没洗,发出浓重膻臭味。石守威还没娶亲,独个住一间营房,屋里虽也脏乱,却远不及这间客房恶臭熏人,直熏得他一阵阵犯呕,这煎熬甚至胜过梁兴让他受的羞辱。不过,他还是强忍着,大丈夫若连这点恶臭都受不得,往后如何立得了盖世功业?于是,他把这恶臭当作几十上百次腌臜小人的羞辱,每忍一刻,便是劈死了一个仇敌。
更让他烦躁的是,梁兴托他来探这客店的底,可这崔家客店只是一家再寻常不过的客店。左边挨着老乐清茶坊是一间酒店,旁边一座四合院落是客房,临河一面搭着悬空木阁,用来给客人吃酒喝茶,里头三面总共十二间客房。前头酒店已经打烊,店主夫妇睡在隔壁的一间小房里,两个伙计应该是睡在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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